五皇子皺巴著臉想了半天,決定還是問自己最想不通的地方,“為什麼大家一定要打仗呢?開開心心在一起生活不好嗎?”
他的一個伴讀就說:“我聽說彆的國家的人都很壞。”
五皇子扭頭看他,認真道:“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親眼見過嗎?”
那伴讀一愣,搖頭,“沒,可彆人都這麼說。”
“那彆人親眼見過嗎?”五皇子好像特彆擅長刨根究底,“人雲亦雲是不對的,或許,或許彆的國家的人也這麼想我們。你看教我們英吉利文的畫師保羅也是西洋人,可他就不壞呀。”
三哥說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各國風雲變化,版圖和掌權者也時時刻刻在變,所以許多戰爭和所謂的是非對錯早就無從考究誰是誰非。
好像大家都被迫站在棋盤上,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隻好硬著頭皮往前拱。
五皇子的伴讀說不出話來了。
小孩兒憋了半日,撓撓圓溜溜的腦袋,“好像也是。”
頓了頓,他又說:“就好像有時候母親跟我們抱怨三叔家不好,可我還是會跟堂弟他們一起玩啊。”
白先生老臉一抖,乾咳兩聲,微笑道:“這個,自家事就不必講了。”
小孩兒口無遮攔,沒準兒什麼時候就抖摟出自家秘密……
白先生指著涇渭分明的三皇子等人,“你們看他們,他們說的都有道理,卻又都沒有道理,歸根結底,隻不過是立場不同。”
“立場?”五皇子有點茫然,“什麼是立場?”
“呃,”白先生換了個說法,“就是身份不同。就好比殿下剛才說的,我們覺得外族人壞,外族人同樣也可能覺得我們壞,這就是立場不同,所以看待同一件事情的結論也可能不同。”
三個小孩兒都長長地哦了聲,若有所思。
五皇子抓著自己肉乎乎的臉想了會兒,突然小聲問白先生,“那我喜歡小洪大人做駙馬,但是父皇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這也是立場不同?”
白先生直接就樂了,捋著胡須點頭,“殿下舉一反三,很好。”
五皇子明白了,又很苦惱地問:“那之前先生說的安置流民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白先生笑道:“正如他們所言,茲事體大,並非一朝一夕就能見成效,對那些真正無辜的百姓,自然可以接收,但也要提防裡麵混雜的探子……”
五皇子眼睛一亮,“那三哥說得對哦。”
白先生遲疑了下,最後還是點頭,“真要說起來,確實是三皇子思慮深遠。”
不得不說,三皇子天資之高實屬罕見,小小年紀就精於思考,切題之穩準狠絲毫不遜色於成年人。最難得的是他極擅長揣摩人心,又勤於學習,進步神速,實在是儲君的好苗子。
五皇子欣喜道:“三哥好厲害!”
他的伴讀就問:“那麼先生,究竟該怎麼分辨誰是壞人誰是好人?”
“這個麼,老夫教不會,需要你們長大後自己琢磨。”白先生挨著摸了摸他們的小腦瓜,又往他們的胸口點了點,“諸位日後必然都是國之棟梁,多少百姓安危禍福係於一身,最要緊的還是要有一顆仁心……”
去向隆源帝請安的路上,五皇子就問三皇子,“三哥,什麼是仁心?”
三皇子想了想,“仁者,善也,愛也,就是說不能隻關心自己,要多多替百姓著想,讓他們吃飽穿暖無病無災。”
五皇子眨眨眼,“那就是父皇和小洪大人啦!”
讓百姓吃飽穿暖的是父皇,讓他們無病無災的是小洪大人!
三皇子:“……”
好像有哪裡不對,但真要追究起來,好像又沒什麼不對。
他無奈地捏了捏弟弟的耳朵,語氣有點酸溜溜的,“張口閉口小洪大人,他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五皇子抬手保護自己的耳朵,不服氣道:“分明三哥說的比較多。”
三皇子果斷否認,“才不是,你說的比較多。”
五皇子哼了聲,撇開小短腿兒跑到前麵,“撒謊,我不要跟你講話了。”
三皇子伸手戳他圓鼓鼓的後腦勺,“小東西,長本事了,是你說起來我才順著說的。”
五皇子扭頭瞅他,大聲道:“可你總騙我說小洪大人在外麵有彆的小孩子了!”
三皇子有點心虛,“你怎麼知道他沒有呢?”
遠在東北的洪文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程斌擔憂道:“彆是著涼了吧?”
夏日熱風最難好了。
洪文順手給自己把了個脈,“沒事啊……對了,我讓你給莉娜準備的畫本帶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同學:雜毛都殺了!
三皇子:先教化,然後讓他們自己人打自己人豈不美滋滋?!
五皇子:……你們不要再打啦!
明早九點更新,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