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全市掃黃那陣兒,劉超被罰了款,還拘留了幾天,老太太以為又是這事兒,罵了幾句,給劉越打電話,讓他去打聽打聽。
劉越找到市公安局,接待他的警察含糊其詞,讓回家等消息。他當時就猜到了些什麼,但還是存著一絲僥幸,沒承想這麼快就已經淪為階下囚。
劉超的神色有些複雜,幾欲張口,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倒是劉越,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說:“爸媽把罰款都預備好了,隻等著接到通知過來領人。我的事兒……不用告訴他們。”
語氣很是平靜,就象在說晚上要出車,不回家吃飯了一樣。
劉越在審訊中的表現很讓人感到意外,一反之前的抗拒,可謂是對所有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就連坐在監控室,本著觀摩學習態度的端末都覺得嫌疑人有些過於積極主動了。
與其說是審訊,倒不如說象是一場陳述。
事情的根源要追溯到劉家扭曲的教育模式。
劉超和劉越雖然是雙胞胎,兄弟倆的生日卻不在同一天。劉超生於夜裡十一點多,劉越卻一直折騰到第二天淩晨將近一點才生下來。
上個世紀七十年代,醫學尚不發達,劉老太太差一點兒沒死在產房裡。
相對劉越來說,哥哥劉超的身子要弱一些,再加上劉老太太對二兒子的那一絲怨念,致使劉家二老無論精神上還是物質上都偏疼老大。
這種不平等的待遇,讓劉越的心理從小就蒙上了一層陰影。
劉家生活並不富裕,但卻有一套麵積不小的老房子,動遷的時候本來可以要兩套兩居室,老兩口卻堅持要了一套三居,一套一居。小的給了劉越,大的他們和劉超一起住。
雖沒明說,但誰都清楚,家裡的房產最終會如何分配。
可以說,劉家二老對劉超的溺愛從小持續到至今。就連離了兩次婚,人到中年還常到外麵廝混,也得到了父母的諒解。
對此,劉越表麵上沒說過什麼,但心裡卻是一直都彆扭著。尤其是老兩口出資給劉超開了個小超市,而他想買自己的出租車,家裡一分錢不幫,最後還是跟小舅子借了錢,才在出租汽車公司承包了一輛,每月還要上交公司一筆數額不小的份子錢。
有一天他在街上拉活兒,正巧遇到劉超帶著個女人打車,同胞兄弟衣著光鮮得體,摟著個穿金戴銀的女人。本來被生活壓得透不過氣的他,頓時心生怨懟。
對話中,他得知女人是靠陪人跳舞賺錢。當然,除了跳舞,彆的營生也做。他當時就產生了一個想法,開始琢磨著如何下手。
說來也巧,沒過幾天,劉超的手機丟了,劉越很大方地給了他一部。說自己有專門接活兒的手機,這個用不上,乾脆卡也不用補了,直接用他的就行。
劉超平時手機用得不多,也就欣然接受了。他不知道的是,劉越給他的手機開了定位,用另一部手機可以隨時知道他所在的位置。
接下來,劉越試著用定位係統跟蹤了劉超幾次,並實施了第一次犯罪。
他們兄弟長得一模一樣,外人根本分辨不清,女人以為他是劉超,直接將人讓進屋裡。三言兩語之後,劉越便趁女人不備將其掐死,用廚房裡的菜刀肢解了,卷走財物,將屍體和菜刀都扔到了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