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末一時晃神,鬼使神差地說道:“明早做三明治,吃不吃?”
陸無川的笑意更濃了些:“好啊。”
道了聲晚安,回家,直到進了門,端末才後知後覺地敲了敲腦袋,竟然被毒舌男的笑容迷惑,主動提出給他做早餐,真是嗶了狗了。不過……不得不承認,他笑起來還挺好看。
……
第二天到辦公室時,嚴一帥和蔣沐陽已經到了,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鬥著嘴。
看到端末和陸無川一起進門,嚴一帥把吸癟的豆漿杯扔進紙簍:“無川,早上來的時候遇著老鐘了。他說那些玩意兒有點麻煩,問你忙什麼呢,要是有空,過去幫幫忙。”
陸無川脫下外套,端末正巧在衣架邊上,順手接過來幫他掛好。他道了聲謝,轉頭問:“你沒跟他說有彆的案子?”
嚴一帥的八字眉微微挑了挑,唇角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說了呀!我還告訴他,你剛出了趟差。”
“嗯,這事兒以後再說。”陸無川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旁坐下,“先說說眼下這個案子,你們都有什麼想法。”
一聽這話,蔣沐陽抬起頭來,說道:“陸哥,尚凡平說樸順愛不記得李善貞死了,這算不算是選擇性失憶呀?”
“如果情況屬實的話,可以算。”陸無川說道,“所謂選擇性失憶是指失去了某部分的記憶,有可能是某些事,也有可能是某些人。”
“一般不都是出車禍或者東西砸到頭才會失憶嗎?樸順愛又沒受過傷。”蔣沐陽又問。
陸無川伸出食指擺了擺:“頭部受到撞擊是一種,另一種是因受到過大的刺激而產生部分性、選擇性的遺忘,確切地說應該稱為心因性失憶症。隻是這種情況發生的機率並不大,經過一段時間會恢複。如果這件事對人的心理影響特彆大的話,也可能會一直選擇遺忘下去,但大部分都是可以治愈的。”
“即專業,又通俗易懂。”蔣沐陽挑了挑大拇指,“不過,我還有個疑問。如果樸順愛真的如尚凡平所說,失去了對於李善貞的那段記憶,她在被押解的途中為什麼要自殺?”
“心因性失憶症患者有可能出現厭世或輕度自殘的症狀。”陸無川說道。
“我插一句,”端末舉了舉手,“不僅是自殺這事兒,我們在出租房裡找出他們倆的假身份證,樸順愛並沒有表現出驚訝,顯然她是知道這些東西的存在。又是改車的顏色,又是做假證件,這明顯就是要隱瞞身份。如果樸順愛真的失憶了,她對尚凡平的這些行為就不感覺奇怪嗎?”
“這個才是重點。”陸無川輕輕點頭,“大帥之所以隻把假證件拿給尚凡平看,卻沒有繼續追問,恐怕是故意留著這個漏洞,等從樸順愛那裡得到了答案,再去攻破尚凡平。對吧,大帥?”
嚴一帥挺直了身子,虛咳兩聲說道:“知我者無川也。接下來,我要說說我的想法。審訊是一門學問,是講究戰術和技巧地。這起案件隻有兩名嫌疑人在場,沒有其他目擊證人,事實究竟是怎樣,隻有他們倆個清楚。這種情況下,對於嫌疑人的首次供述,不必急著反駁,因為你提出的質疑越多,越會讓他更加警惕。就讓他敞開了說,使勁說,等他把整個事情經過交待完,你再進行分析,就會發現更多的漏洞。”
“嚴哥,你還真有一套呀!”端末由衷地讚歎。
嚴一帥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實踐出真知,僅靠書本上的那點兒理論知識是遠遠不夠地。就尚凡平的供詞來說,看似有理有據,但仔細推敲,疑點很多啊。首先就是沐陽提出的這個問題,樸順愛到底是不是真的失憶了。如果是,那麼小端所說的如何解釋?如果不是,尚凡平這麼說的目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