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一帥還在井邊左看右看,歪著頭問羅根發:“為什麼不讓村民上這兒打水?”
“這井有年頭沒清理過,你看這綠苔。”羅根發說道,“再說,這井沿壞了,肯定掉裡頭沙石,不找人好好清清,萬一誰喝這水再壞肚子呢。”
“這井有多少年了?”嚴一帥又問。
沒等羅根發回答,羅善寶先開了口:“多少年不知道,反正打我記事兒起,它就在這兒。”
他是靠山村年齡最大的,連他都這麼說,那就沒人知道這井到底存在了多少年。
“怎麼了,嚴警官?”羅根發問,“這井難不成真有啥問題?”
“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嚴一帥站起身來,“羅主任,村委會是不是有村民的花名冊?”
羅根發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問到花名冊,微怔了怔,說有。
嚴一帥看向羅善寶等人:“羅老伯,你們也都回家歇著吧,我去村委會坐坐。”
人家警察要去村委會,他們也不能繼續跟著,相互對視一眼,羅善寶說:“你們去忙,我跟老兄弟幾個聊會兒再回家。”
靠山村在籍人口二百七十六人,如今還在村裡的差不多一百六七十人。嚴一帥將名單看了一遍之後,遞給包勝,開始詢問村民的情況。
臨近中午,兩人還沒有離開的意思,羅根發試探著問要不要留下來吃午飯,嚴一帥爽快地說:“那就麻煩羅主任了。”
“麻煩啥,我家就在對麵。我跟老伴兒說一聲,讓她做好飯送過來。”
“彆呀,就幾步道。”嚴一帥笑嗬嗬地說道,“要不咱現在就過去,正好認認羅主任的家門。”
羅根發家在村委會斜對過,正麵三間石頭房子,因為周圍沒彆的住戶,圈了個不小的院子。
與一般農村的院子不同,他家的院門不是那種鐵欄杆或是鐵皮門,而是對開的木門。雖然上麵的漆麵略顯斑駁,但還是能看出原有的朱紅色。
起脊的門頭上嵌著瓦,院門兩邊各有石墩,牆根種著金銀花,彎彎繞繞的藤蔓爬在院牆上。院角有葡萄架,如今這個時節已經開始吐露嫩葉。
嚴一帥從打到了門口就開始讚歎院子清幽雅致,說這院子雖然看著老,但絕不是普通人家能住的地方,問羅根發祖上是不是很有身份。
羅根發把人往院裡讓:“咱們靠山村大部分姓羅,都是本家。我們家算不上多有身份,隻不過在這村子裡管些事情罷了。”
西下屋是廚房,冒著嫋嫋炊煙,有飯菜的香味從裡麵傳出來。
羅根發吆喝了一聲:“老婆子,再炒兩個菜,今兒晌午兩位警官在咱家吃飯。”
聽到動靜,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探身出來,正是那天村民鬨事時,在羅根發身邊抹眼淚的那個。
打過招呼,羅嬸又回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