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川一個箭步衝過去,護在端末前麵。
“不知道死沒死。”端末的聲音啞得不像話。看到陸無川的那一刻,她整個人放鬆下來。
管他是死是活,陸無川直接收了槍,拿出手銬把人反銬上,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搜了遍身,確定沒有危險物品,抬腳把他踢遠一些。
又急急轉回身來,小丫頭的身上臉上都有血跡,不多,卻很明顯。他想抱她,卻又怕她哪裡受了傷,再碰疼了她。隔著一點距離蹲在她身邊顫聲問:“末末,傷到哪裡了?”
聽到這一聲熟悉的呼喚,端末眼眶一熱,眼淚就掉了下來。
這還是第一次見小丫頭哭,陸無川的心簡直象被刀剜了一樣,手忙腳亂地去擦她臉上的淚:“彆哭,咱不哭……”
“血應該不是我的。”端末抽搭著指了指自己的右腿,“好像折了。”
她穿了條褲角側麵帶拉鏈的登山褲,拉鏈被小心翼翼地拉開,腿上並沒有傷口,但從腳踝往上青紫一片,腫得也很厲害。
陸無川的心更疼了,他抿了抿唇,用手電掃視周圍,尋找可以代替夾板的東西。
整個坑底差不多有一間屋子那麼大,布滿淤泥和砂石的地麵坑凹不平,除了腐爛程度不同的樹枝,還有骸骨。
其中有一具比較完整的人類骸骨,呈現出詭異的姿勢半倒半臥。骷髏上的眼眶就象兩個碩大的黑洞,正麵向這邊。
之前一直在黑暗中,端末並不知道自己所在的空間裡還有這麼一位,冷不丁看到,嚇了一跳,又往後縮了縮,連哭都忘了。
“不怕,不怕,我在呢。”陸無川趕緊把手電光移開,整個人擋在她的麵前。
地上還有些散落的樹枝,雖然很潮,但韌度還算可以。陸無川挑了兩根比較合適的,從地上趴著的那個人身上扒下外衣扯成了布條,讓端末舉著手電照亮,固定好她受傷的右腿。
處理完她的傷,又去把地上那人的胳膊用麵條綁好,止住了血。
然後把手電筒用樹枝架好,上下打量著她。小丫頭頭發亂糟糟的,哭過的小臉上布滿了一條條的灰道,額角腫了一個包。
陸無川輕撫那處,沒有傷口,但淤青很明顯:“迷不迷糊?有沒有惡心的感覺?”
端末是一鑽進山洞,還沒來得及開手電就掉進了坑裡,猝不及防之下,她隻能蜷住身體,儘量護住腦袋和要害部位。
黑暗當中,除了緊張就是緊張,哪還有功夫想彆的。現在一放鬆下來,渾身都疼,尤其是右腿。可她從小就不是一個嬌氣的孩子,尤其是隻剩一個人之後,就算疼也總是忍著,不會象彆的女孩子那樣沒完沒了地哭哭啼啼。
她搖了搖頭,想到現在光線昏暗,陸無川不一定能看清楚,趕緊補充了一句:“還好,隻是一點點。”
話雖這樣說,眼淚卻還是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不是因為身上難受,更不是她矯情,而是太久太久沒被人這麼關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