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末打了個寒顫,難道自己還困在坑洞下麵,之前在病房醒過來那一幕是做夢?
“醒了?”溫潤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扭頭就對上了一張俊臉,端末鼻子一酸,問:“陸隊,我們還能出去嗎?”
嗓子嘶啞,還帶著濃重的鼻音。陸無川心尖象是被人使勁捏了一下,抬手把她貼在額邊的碎發彆到耳後:“傻丫頭,睡糊塗了?我們早就出來了,現在在青河中心醫院。”
“真的?”
“當然。”
陸無川把床頭燈調亮,端末轉著腦袋打量起來。
這是一間單人病房,靠近門口有個衛生間。除了她躺的這張床,還有一張陪護床。窗戶下麵有一對單人沙發,中間放了張小方幾,牆角還有個一米多高的小號雙門冰箱。
屋裡的設施略顯陳舊,但都挺乾淨,空氣中彌漫著醫院特有的來蘇水味。
端末鬆了口氣,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之前有個趙姨,她說是你請她來的。人呢?”
“我讓她回去休息了。”陸無川把床頭櫃上的保溫袋打開,“餓了吧?”
之前還好,被他這麼一問,端末的肚子十分應景地咕嚕了兩聲,她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陸無川輕笑一聲,把床頭搖高,又在她頸後墊了個枕頭:“現在隻能喝粥,明後天可以開始吃東西。”
對於一個餓了兩三天的人來說,此刻飄著米香的白粥都成了人間美味。
端末想要借手去接,抬到半道被陸無川按了回去:“你現在還有力氣拿碗嗎?”
他說著,一手托著碗,一手舀了一勺粥,遞到她嘴邊。
記憶中,五歲之後就沒被人喂過飯,端末大眼睛眨呀眨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陸無川把勺子又往前送了送,抵在她唇邊:“快點兒吃,要涼了。”
不容置疑的語氣,強勢的動作,再加上端末現在不僅渾身酸痛,還沒有力氣。她斂著眸,自暴自棄地張開了嘴。
粥不涼不熱,溫度正好。軟糯清香衝擊著味蕾,回味還帶著絲絲白米的甘甜。溫熱的米粥滑過食道,本來還疼著的嗓子也覺得舒服了好多。
陸無川第一次喂人吃飯,生怕做不好,他仔細觀察著小丫頭的神色,等她頭一口徹底咽下,再把舀好的米粥送過去。如此反複,小半碗粥喂下去,他的額頭已經滲了汗。
端末平時雖好美食,但飯量卻不算大。餓了幾天,胃口更小,僅是半碗粥就覺得飽了。
剛剛開始恢複飲食,不宜吃的太多,陸無川沒強製她繼續吃,把碗收了,去外麵扔垃圾。
端末鬆了口氣,天知道她剛才有多緊張,以至於臉燙得都快熟了。她把蓋到胸口的被子往下拉了拉,想要做幾個深呼吸平複一下,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一下子吸岔了氣,忍不住咳嗽起來。
這一咳嗽不要緊,牽動了全身的肌肉,被禁錮在吊架上的右腿也跟著條件反射地上下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