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打擾人家不太好。”陸無川把床頭燈調暗，掖了掖被角，“睡吧，她明天一早就來。”
端末知道拗不過他，乾脆把眼睛一閉開始數羊。昏迷兩天剛剛清醒，身體尚在虛弱當中，她倒是很快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清幽的光灑在她的側顏上，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片暗影，輕輕的顫抖漸漸停止，呼吸也隨之平穩下來。
陸無川目不轉睛地盯著小丫頭，心裡一片柔軟，卻又帶著絲絲酸楚。
……
清晨的陽光透過病房薄薄的窗簾照進來，帶著春季的暖意。
睡眼朦朧間，沒有了陸無川的身影，倒是看到了趙姨那張笑眯眯的臉。
“小末啊，睡得還好嗎？”
“還不錯，趙姨什麼時候來的？”
“快一個小時了。”
“來的真早，辛苦你了。”
“辛苦什麼呀，我來的時候都七點半了。”趙姨把床搖高，拿濕毛巾給她擦臉，“餓不餓？粥還是熱的。”
“趙姨你吃早飯了嗎？”端末休息一晚，感覺體力恢複了不少，打著石膏的腿似乎都沒那麼疼了。
“在家吃完來的。”
趙姨把粥盛出來，端末讓她把病床上的小桌板放好，堅持要自己吃。這次的粥與昨晚的不同，不僅有切碎的青菜，還有少量的肉糜，很香。
見她愛吃，趙姨又盛了小半碗：“這是陸警官特意出去買的，他對你可真好。”
端末接過碗，道了聲謝，說道：“嗯，他這個人是不錯。”除了偶爾毒舌。
“這幾天可把他累壞了，白天黑夜地守著。昨天你醒了，他才走，晚上又急匆匆地趕回來。”
趙姨的話讓端末拿著匙的手一頓：“趙姨，這幾天陸隊一直在這兒？”
“對啊，大前天晚上我被護士打電話叫來，你剛出急救室。陸警官讓我照顧你，他卻一直都沒走。後半夜，他讓我睡陪護床，自己就在你旁邊坐著，一連兩天都是。”
還以為昨天醒來時看到他是碰巧，原來他一直都在。端末的心弦象是被什麼撥動了一下，她知道陸無川對她很好，可現在看來，好像程度遠在上級或是同事之上。
她的腦子有點兒亂，一個念頭呼之欲出，卻又被她強行壓下。
昨天那位五十多歲的醫生帶著幾個醫生、護士來查房。其他人稱呼他為秦主任，說話的時候都很恭敬。
秦主任在做了一番檢查之後，帶著和藹的笑容告訴端末，情況穩定，隻要好好休養即可。
查過房之後不久，有護士過來撤掉了各種監護儀器和尿管。交待了注意事項，又叮囑趙姨要照顧好病人。
端末的身體尚在恢複當中，總是犯困，護士一走，她又躺下睡了。
這一覺睡得時間不短，醒來已是下午一點多。
趙姨邊把放在保溫袋裡的飯菜往小桌板上擺，邊說：“陸警官中午送來的，讓我彆叫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