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案情,陸無川的臉色總算好了一些:“那倒不至於,但心理上終歸是有問題。”
“精神上受過刺激會不會導致人格分裂啊?”端末問道。
陸無川挑了挑眉:“你是不是想說凶手是白纖纖分裂出的另一個人格,她本人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端末點頭:“……呃,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人格分裂是一個統稱,包括心因性失憶症和多重人格。其中多重人格的產生多來自童年創傷,成長過程中環境不良或是缺乏外部支持。患者受到難以應付的衝擊時,往往以放空的方式來達到逃避的目的。多重人格之間不會出現爭奪控製權的混亂狀態,由哪種人格來支配,完全取決於當時的環境和需要。說白了,就是適者生存法則。”
陸無川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說道:“多重人格之間的轉換多發生於情緒波動較大的時候,雖然也有例外,但是很少。各個身份之間並不一定能意識到其他身份的存在,所以患者會感覺自己突然失去了某一部分的記憶。根據白纖纖的描述,她的記憶是完整的,至少和林建彬在一起那晚並沒有缺失。”
“也許她是在撒謊呢?”畢竟白纖纖之前一直在撒謊,誰又敢保證她最後說的那些是真話,沒準兒什麼時候她會再弄出來一個新版本也說不定。
“不排除這種可能。”陸無川說道,“但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那天隻給她看了截圖,並不是完整的視頻。”
端末拍了拍腦門:“我還真把這茬給忘了。”
白纖纖看到的隻是她與林建彬出現在靜香園的圖片,她卻完整地講述了去而複返的過程。不管其中摻了多少水分,至少這個過程是一致的。
“所以說,就算白纖纖有第二人格,與林建彬在一起的都是主人格。”陸無川摩挲著手中的茶杯,“多重人格患者一般都會伴有抑鬱症狀,與白纖纖接觸過幾次,她雖然情緒波動比較大,卻沒有這種症狀。而且,她的情緒波動也不全是真的。”
“我也覺得她是在演戲。”端末將自己對白纖纖微表情的分析大概講述了一遍。
陸無川點頭:“的確,她的表情管理很到位,很難從細微的表情和動作上來判斷她的真實情緒。”
“那接下來怎麼辦啊?”端末對此感到迷茫。
“知道洛卡德交換原理吧?”陸無川問。
“當然知道。”端末學著他平時給她科普時的語氣說道,“犯罪過程實際上是一個物質交換的過程,作案人作為一個物質實體在實施犯罪的過程中總是跟各種各樣的物質實體發生接觸和互換關係。說白了,就是觸物留痕。”
陸無川唇角微微揚起:“知道該怎麼辦了嗎?”
“繼續尋找線索和證據。”端末歎了口氣,“可是該去哪兒找啊!”
目前來看白纖纖具有很大的嫌疑,可卻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她是凶手。證據不足,就算把人扣起來盤問也有時間限製,更何況她身邊還有個難纏的律師楊青奎。
而且,她總感覺凶手並不是白纖纖,而是另有其人。
“不是還有案發現場和屍體嘛。”陸無川將茶杯放到茶幾上,起身道,“早點兒休息,明天再說。”
……
陸無川說是要從案發現場和屍體身上重新找線索,還真不是隨便說說。第二天他們沒去局裡,而是沿河開車去了靜香園。
可是他們剛到達目的地,還沒等下車,陸無川就接到了指揮中心的電話,聽瀾軒又發生了命案,案發地點是a09號彆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