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城市公安局的警車駛進了康和醫院,白纖纖將帽衫的帽子扣在頭上,戴著口罩墨鏡,被兩個女警從住院部大樓隱蔽的角門帶了出去。
警車快速駛離康和醫院,黑色越野車裡陸無川一把拉過端末的手,臉色更加陰沉。
原本皎白的手腕被捏得通紅,還有兩道劃痕。
端末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回縮。
“彆動!”陸無川從儲物箱裡翻出急救包,攥著她的指尖,用消毒棉片擦拭劃痕。
“又沒破皮,不用消毒吧。”端末的手僵著,溫度從指尖一直往上蔓延,直直地撞向心裡的那根弦。偷偷抬眼,入目的是男人緊抿著的唇以及冷俊的眉眼。
“你知道她之前都摸過哪麼?一點兒防範意識都沒有。”
黑潭般的眸子裡帶著些許慍怒,端末心跳莫明地加速,不自在的彆開眼:“我以後會小心的。”
“這是你自己說的啊,要是還這樣,我就……”陸無川突然住了聲。
就怎樣?他還真不知道。打一頓?罵幾句?好像舍不得哦。
無聲地歎了口氣,發動了車子。
黑色越野車很快追上了前麵的警車,然後放慢了速度,不遠不近地跟著。
端末沒等來陸無川的後半句話,一直側著頭看窗外倒退的景色。
時值秋季,道路兩旁的法國梧桐黃了葉子,伴隨著輕柔的秋風,時不時飄落幾片,象是翩翩的蝴蝶,旋著圈滑落在地上,又被來往車輛帶起,打著旋翻轉飛騰。
陽光透過枝椏形成斑駁的光點,越野車疾馳而過,又將其拉成一道道光束,撲麵而來,又迅速閃過。撲朔迷離,如同端末此時的心緒。
與陸無川相處的點點滴滴,就象動畫般一幀幀浮現在腦海當中。
年少時家庭連遭變故,從此她關上了心門,不想任何人進入。不是她孤僻,而是不敢接受,害怕會再次失去。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就象一輛行駛的車,承載過許多人,有人隻會短暫停留,也有人會一起同行,欣賞沿途的美景,卻沒有一個人會陪她到終點。
回憶再美好也變不成現實,她寧願獨自一人行在路上,也不想再搭乘任何人。因為……不願再看到離去的背影。
幾聲咳嗽打斷了端末的思緒,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從杯架上拿了礦泉水擰開遞到陸無川手邊:“是不是感冒了啊,今天聽你咳嗽好幾次了。”
陸無川接過去喝了幾口,又遞還給她:“有點兒著涼,不要緊。”
昨晚一直忙到後半夜,回家的時候外麵下著雨。今早起床為了保持清醒,又衝了個涼水澡,上午就覺得嗓子不太舒服。
“有藥嗎?趕緊吃了。”端末重新拿出急救包,翻來翻去卻都是外傷藥,根本沒有內服的,更彆提感冒藥了。
“喝點兒水就好了。”陸無川不在意地說道。小丫頭的關心,讓他剛才那點兒怒氣頃刻消散,甚至眼底還帶了絲笑意。
端末把急救包塞回儲物箱:“喝水要是能治病,醫院、藥廠都得黃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