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馮元後,周誌平並沒有急著離開。他慢條斯理地摘下沾了血的手套,從袖子裡重新抽了雙新的戴上,打開房門,把門口的背包拎了進來,還順手按亮了房間裡的燈。
背包的側袋裡有一隻厚實的大塑料袋,他把身上的連體雨衣脫下來卷好放進去,又換了手套和鞋套,將換下來的也塞進塑料袋,係好封口裝進背包。
環顧整個房間,確定沒有留下自己的痕跡,關燈關門,這才從容不迫地離開。
整個講述的過程中,周誌平的眼睛裡都帶著異樣的光彩,尤其是說到馮元的死狀時,他的精神已經達到了一種亢奮的狀態。
之後又露出些許遺憾:“殺馮元的時候我一直在後悔,狄旭和林建彬的那種死法真是可惜了。”
一直默默做記錄的呂東銘擰開水瓶喝了一大口,才壓住胃裡的翻騰。
看現場時,他並沒有什麼感覺,可聽周誌平的描述,不知道是他講得過於生動,還是自己的想像力太豐富,居然腦補出了一係列的恐怖畫麵。
嚴一帥虛拳掩在嘴邊,輕咳了兩聲:“所以你想同樣以血腥的方式殺掉邵承業?”
有些凶手在殺人時手段非常殘忍,這種虐殺過程會使他們獲得滿足感、成就感。尤其是被害人是他憎恨的人,或是比他強的人,這種滿足感和成就感會更加強烈。
狄旭、林建彬、馮元、邵承業,這四個人不是有成功的事業,就是有家族背景,和周誌平這個助理肯定不在一個檔次上。
周誌平很早就認識白纖纖,又喜歡了她那麼多年,對方卻根本沒想起他是誰。而他們四個都跟白纖纖有著特殊的關係,導致他的嫉妒心理快速上升到深深的恨意。
所以,在馮元痛苦無助地死在他的手裡時,心理上產生了極大的滿足。
周誌平長長地歎了口氣:“我本來都想好了,就讓白纖纖看著邵承業是怎麼慢慢死去的,然後再送她下去陪那幾個野男人。她不是離不開他們麼,那就跟他們一起下地獄好了。可惜啊!你們把我的計劃都給打亂了。”
“誒?我一直挺好奇,這兩天在醫院就不停地琢磨。那天我一路跟在他們後麵,沒看著有彆的車啊!”周誌平揚了揚下巴,“我可是沒用問就什麼都說了,你們也給我解解惑唄!”
嚴一帥噗嗤一聲笑了:“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乾什麼的了?”
他乾了這麼多年的刑警,審過不少嫌疑人,有死不開口的,有謊話連篇的,還有顧左右而言他的。配合一點兒的呢,也隻是有問有答。象他這樣不用問就竹筒倒豆一樣,還講述得極其精彩的還真是難得一見。
“我當然知道你們是警察,哦對,確切地說是刑警。我就是想知道,你們是怎麼跟蹤不讓人發現的。”周誌平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嚴一帥摸了摸下巴:“這個問題吧,比較專業。首先要選擇好一個合適的距離,即不能讓對方察覺,又要防止脫梢。跟蹤的過程中呢,要采用科學正確的梢位和技術。最重要的是隨機應變。”
周誌平不滿地皺了皺眉:“你這說得也太籠統了。”
“不是跟你說,這個問題太專業嘛!要詳細講的話,幾天幾夜都說不完。”嚴一帥擺擺手,“咱們先不說這個,太耽誤時間。”
他又不是學校老師,讓他講理論上的那套東西,還真不知道怎麼措詞。何況,跟一個嫌疑人講這些,也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