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屍體的是今天當班的保安,就是他們倆。”趙予鐘朝兩個穿著保安製服的人招了招手,“來,你們過來,給說說今兒個這事兒。”
兩個保安都是五十歲上下的年紀,黑燦燦的臉龐,看著不象城裡人。身上的製服也不規範,不是市裡統一定製的那種。估計是從當地招的農民,隨便發套衣服就上崗了。
聽聞叫他們過去,兩個人緊張地相互對視了幾秒鐘,這才走過來。
驚慌和恐懼寫滿了兩個人的臉,陸無川為了安撫他們的情緒,說道:“你們彆怕,這麼多警察在呢,沒事兒,隻管把你們看到的說出來就行。”
其中個子高一點兒的咽了口唾沫,先開了口:“我們是兩班倒,上二十四休二十四。我倆是今天早上七點接的班,開始不知道王經理在。我們每天接班之後都會在廠裡轉一圈,看看門窗什麼的都關好沒。到後院看著那輛車,估摸著王經理可能在廠裡。”
“這一上午也沒看他出來,我倆中午打算下點兒麵條,就尋思他在廠裡,怎麼也得問問他吃不吃。”他指了指身邊的人,“老李先過來一趟,沒一會兒就回保安室,跟我說他敲了半天門也沒動靜。這車在這兒,按說人走不遠。我倆一合計,怕再出什麼事兒,就把鑰匙找了出來。”
“誰成想,這一開門……一開門……”他顫著聲,半天也沒說出下句。
旁邊的老李一咬牙說道:“王經理的辦公室是裡外兩間,外麵辦公,裡麵可以睡覺。辦公室裡沒有,我倆就邊走邊喊王經理。老劉在前麵,他推開裡屋的門,噢嘍一嗓子把我嚇夠戧。往裡一看,人就血呼啦地躺在那兒。我趕緊把他給薅出來,打電話報了警。然後我倆就在這院兒裡等著,沒再進屋兒。”
“這個王宏安經常在廠裡過夜嗎?”陸無川問。
“也……也不經常。”老李答道,“就是最近才會在這兒住。”
“為什麼?”
“這不是廠子要關門嘛,他幫王總照看著。”
他們這邊說著話,蔣沐陽從屋裡探出頭來:“陸隊,可以進來了。”
陸無川朝他點了點頭,繼而問兩名保安:“能聯係上昨天值班的保安嗎?讓他們過來一趟。”
兩人又是對視一眼,老劉說:“聯係倒是能聯係上,但不敢保證他們能不能馬上到。邱國旺家稍微遠點兒,三好倒是就住在楊莊。”
“把電話號碼給我,我跟他們說。”趙予鐘毫不客氣地說道,“就算是離得遠,也得馬上趕過來。”
這事兒交由他來負責,陸無川幾人進了辦公室。
如保安老李所說,這是個套間,外麵有辦公桌、沙發、茶幾,牆上貼著貨運部崗位職責和路格木業的宣傳畫。
裡間屋麵積比外麵小了很多,陳設也很簡單。一張桌子,一個小衣櫃,再就是靠牆放著的單人床,此刻正有一具血淋淋的屍體躺在上麵。
死者看年紀四十左右,膚色偏黑,雙眼緊閉,嘴微張著,麵色比較平靜,整體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痛苦的表情。
他仰臥著,雙手自然放在身體兩側,整個身體差不多都浸泡在血水當中,身底下的床單已經被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致使於滿屋都彌漫著血腥氣,隔著口罩都能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