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陸無川把照片拿起來,舉到他麵前,指著上麵的一個人說,“這個人和王宏安一起出了趟長途,之後兩個人都離開了公司。何總,那時候你是通達運輸公司的副經理,你可彆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事兒。”
“我那個副經理就是為了幫我爸跑腿乾活方便,隨便封的,根本沒什麼實權。”何景山說道。
陸無川微抬起下頜,說道:“何總,你是在替誰隱瞞什麼,還是說凶案跟你有關?”
何景山頓時急了:“陸警官,警察不都講證據麼?你有什麼證據說我跟凶案有關?無緣無故懷疑人,你就不怕我投訴你?”
“投不投訴那是你的自由和權利。”陸無川雲淡風輕地說道,“如果因為你的隱瞞而影響了案件偵辦的進程,公安機關也有權利追究你的責任。”
何景山聞聽,語氣立即緩和了下來:“我沒隱瞞,你說的這個人,我真沒什麼印象了。”
“是沒印象,還是怕說出來牽扯到非法集資的事兒?”陸無川睨著他說,“何總,人命和金錢到底哪個重要,不用我告訴你吧?我們今天到這兒來跟你談,是給你留了麵子。如果你拒不配合的話,我不介意把談話地點換成市公安局的審訊室。”
何景山的臉上現出了猶豫之色,他在想該不該說,該怎麼說,還有就是什麼該說,什麼又不該說。
片刻之後,陸無川打破了三人之間的沉靜:“何總,如果你還沒想起來,我不妨給你點兒提示。”
“打著響應國家號召,支持新農村建設的旗號,沒有依照法定程序經有關部門批準,拉人入股注冊公司或是企業,這種行為叫作非法集資,已經構成了犯罪。”
“錢集上來了,公司卻是假的,既沒有注冊,也沒有真正的經營,這就是欺詐行為。”
“以通達運輸公司的名義籌集來的款項,卻用在了四海通運輸公司的注冊和經營上,這叫挪用公款。”
何景山的身子在聽到“四海通”三個字的時候,明顯地抖了抖。
“陸警官,你不用嚇唬我。當年是村委會跨號召村民入股,我又不是村委會的人。”
“何總下句話是不是要說,就算是犯法,也是你那個已經故去的父親做的?”陸無川的唇邊露出一絲嘲諷,“反正人已經沒了,再多的罪責也都無所謂。但你彆忘了,非法集資上來的錢是贓款,用贓款進行投資,所獲得的利益同樣是要被追繳的。”
何景山的嘴唇開翕了幾下,說道:“開公司的錢是我自己的,跟洋湖村沒關係。”
“沒關係嗎?那你能說明這筆資金的來源嗎?”
“四海通的注冊時間與所謂的通達成立時間相差無幾,這難道是巧合?”
“你父親一心撲在洋湖村的建設上,通達運輸公司辦不下去的時候,他把自家的積蓄都拿了出來,還跟親戚朋友借錢,才把村民的集資款都還上。這話是你說的吧?”
“這樣一個清正廉明的好乾部,哪來的一兩百萬給你開公司?”
“彆是你意外繼承了一筆來自海外的遺產吧?又或者買彩票中了大獎?”
一連串的話問得何景山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