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山的臉上又出現了一個震驚的表情,連忙點頭:“是,是,那是第二年開春,他到洋湖村,知道通達運公司倒閉了,就直接找了我爸。我爸給我打電話,讓我帶一萬塊錢回家,我馬上取了錢回去,把葉平打發走了。打那之後,我就沒再見到過他。”
陸無川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沒見過麵,並不代表沒有聯係,不是麼?”
何景山的嘴角明顯抽了幾下:“什麼都瞞不過陸警官。是,前幾年他給我打過電話,想讓我給他出個證明,證明他在通達公司的工齡,這樣他的醫保額度就能提高。這證明我哪出得了呀,就拒絕了。”
“就因為怕暴露你辦假公司的事兒,你就拒絕了他?”端末氣憤地質問。
葉平雖然表麵上是通達的員工,但實際上卻是為四海通工作,隻不過他自己不知道罷了。如果何景山肯以四海通的名義為他出這個證明,把他的工齡接續上,至少可以幫他減輕一些以濟負擔。
“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嘛。”何景山搓了搓手,“這些年我也不容易,起早貪黑,那也是吃了不少苦才有今天的。”
“你不給他開證明,總應該有點兒彆的補償吧?”端末問。
何景山立即說道:“這個問題我也不是沒想過。可還沒等我想出辦法來,葉平又給我打電話,說他這算是工傷,應該得到賠償。我一想,這可不行,如果我給了他第一筆錢,就會有第二筆、第三筆,這就是個無底洞啊!我當時就義正言辭地告訴他,賠償款我們已經給過了,如果他再糾纏,那就是敲詐。”
“你就不怕他起訴你?”陸無川問道。
“起訴?”何景山麵露不屑,“他拿什麼起訴?又沒有勞動合同。再說了,誰能證明他那病跟通達運輸公司有關係?”
他的這副嘴臉用無恥來形容肯定是不夠的,但現在不是跟他置氣的時候,端末按下心頭的怒火問:“你說是葉平給你打的電話,那他的號碼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我這就給你找。”何景山拿出手機,一邊翻一邊說,“不過這是幾年前的事兒了,他換沒換號碼我就不知道了。”
端末把他手機上顯示出的號碼抄到記事本上,同時將發給了呂東銘,讓他查查這個號碼是不是還存在。
陸無川對此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他看了一眼神色已經恢複正常的何景山,問:“葉平家裡還有什麼人?”
何景山搖頭:“這個我還真不是太清楚。葉平這個人挺木訥的,在通達的時候,我都沒跟他說過幾句話。”
他遲疑了一下,問:“陸警官,你說這凶手會是他嗎?”
“怎麼?怕了?”陸無川斜睨著他。
“不是,我又沒做虧心事,有什麼好怕的。就是那什麼……我就是覺得吧……”
端末看不慣他那猶猶豫豫的樣子,冷聲道:“有話直說,彆吞吞吐吐的。”
被一個小姑娘給斥責了,何景山臉上掛不住,卻又不好發作,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他要真是凶手,我不得提前做好準備嘛,萬一他來報複我怎麼辦?對了,你們是不是應該派人保護我呀?”
端末冷笑一聲:“你不是說你沒做過虧心事麼?乾嘛還需要警察保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