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尖叫一聲,身體向後仰去,並不停地抖動起來。
“我靠,什麼情況?”蔣沐陽驚呼出聲。
陸無川顧不得太多,直接撐著審訊桌翻出去到了邱國旺麵前,同時喊了聲:“鑰匙!”
嚴一帥趕緊跟門外的警員要來鑰匙將審訊椅上的手銬、擋板打開。這個時候陸無川已經解開了邱國旺的衣領和腰帶,和蔣沐陽合力將人平放到地上。
邱國旺腰部拱起,身子象張弓似的向後彎著,全身象觸了電似的一個勁兒地抖著,眼睛向上翻著,黑眼球斜著向上,露出大片的眼白。
陸無川掰開他的嘴,確定沒有嘔吐物,把他的頭扭向一邊,拿了一包紙巾塞進去一半,墊住了牙齒。
這一番動作下來,邱國旺總算是平穩下來,眼球移動了幾下,唾液順著嘴角淌了下來。
嚴一帥皺著八字眉,問:“是癲癇嗎?”
陸無川“嗯”了一聲,點了點頭,俯身去查看邱國旺的眼睛:“這隻是間歇,還會發生陣攣。沐陽,叫救護車。”
話音未落,邱國旺再次急劇抖動,反複了幾次之後才漸漸平息。
大概又過了兩三分鐘,他的眼睛終於轉回到正常的位置,但還是呆滯著沒有焦點。
“這是緩過來了?”嚴一帥壓低聲音問。
癲癇他聽說過,但還是頭一次親眼看到癲癇發作,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應該沒事兒了,先彆動他,等救護車來。”陸無川直起身來,朝門口看了一眼,大聲說道,“都彆圍著,保持空氣通暢!”
圍觀的警員迅速散了個乾淨,將門口露了出來。
救護車很快將邱國旺拉去醫院,這次提審就在這種情況下被迫中止。
嚴一帥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這特麼的是犯衝啊,一審這小子就出狀況。”
回到特案隊辦公室,端末遞了一包消毒濕巾給陸無川。她知道他有輕微潔癖,剛剛又是在沒戴手套的情況下進行急救,如果不馬上消毒,他肯定會不舒服。
陸無川一根一根仔細擦拭著手指,說道:“東銘,把邱敏華的資料調出來。”
剛才的場麵過於慌亂,嚴一帥這才想起來問:“對了,無川,你怎麼會想到她?”
“邱國旺並不擅長說謊,他說沒有兄弟的時候,從他的神色上來看,應該是真的。凶手用那麼極端殘忍的方式為葉平報仇,除了至親不可能是彆人。邱國旺不是凶手,他又沒有兄弟,那就隻能是姐妹了。”
陸無川把濕巾丟進垃圾桶,又抽了一張新的:“是我們先入為主把凶手定義為男人,尤其是張連義說他看到過一個奇怪的男人之後,我們就更堅定了這個想法。其實不然,你們仔細想想他描述的那個男人的體態外貌。”
錦繡園小區的那個啞巴張連義曾跟陸無川進行過一段手語對話,據他說那人不到一米七三到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體型偏瘦。穿著連帽衫,帽子扣在頭上擋住了大部分的臉。當時手裡還夾了支煙。
這些特征自然讓人想到的就是男人,可一米七幾甚至一米八的女人雖然不多,卻也並不少見。抽煙這一習慣,更是不限男女。當時天黑,又有帽子擋住了臉,看不清容貌。現在想想,女人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可邱敏華隻是葉平妻子的侄女,兩家又不在一個城市,就算是父輩的關係好,她也不至於跟姑姑一家有那麼深的感情,非得殺人為他們報仇吧?”端末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不僅是她,其他幾人也同樣抱有這樣的想法。他們都看過案發現場,實在難以把那種血腥的場麵與一個年輕姑娘聯想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