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先彆謝我。”蘇展抬手打斷他,“我願意配合警方的工作,但前提我剛才說得很清楚。”
這話說得已經很明白,他需要先了解病人到底做了些什麼,如果真的是對社會造成了危害,他才肯配合警方的調查。
正常來說,為了不影響案件的偵破,警方不會向被詢問者透露案情的進展。但麵對這樣一位心理醫生,陸無川沒有隱瞞,而是說道:“在您這就診的病人有一個叫胡一依的女人,她涉嫌與多起殺人拋屍案有關。我們之所以會懷疑她,是因為十二年前,他父親就是以同樣的手法殺掉了同居的女人。”
“投毒後毀容,是麼?”蘇展平靜地問道。
陸無川點了點頭:“是的,胡一依跟您說過那件事?”
“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隨便跟人說,我是從她的隻言片語中分析出來的。隻不過之前一直是猜測,現在倒是可以證實了。”蘇展攤了攤手,“胡一依的心理問題很嚴重,她不僅僅隻是抑鬱症,還伴有躁狂症狀。”
“躁鬱症?”陸無川問道,“什麼類型?到什麼程度了?”
蘇展的眉毛微挑了挑:“看來陸警官對此挺了解啊!”
“算不上了解,隻是知道些皮毛。”陸無川說道,“不瞞蘇醫生說,之前我們跟胡一依有過接觸,從她的言行表現上來,似乎不僅僅是躁鬱症這麼簡單。”
“你說的沒錯。”蘇展從旁邊的文件櫃裡拿出一份資料,打開其中的一頁說,“原生家庭以及每一個成員之間的關係對於一個人的成長至關重要。胡一依的原生家庭並不完整,而且她曾親眼目睹了自己母親的死亡,和父親殺人後自殺的慘狀,這些對她的心理都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如果事後有心理醫生適時介入疏導,也許她的問題就不會象現在這麼嚴重。”
他把那份資料推到了陸無川的麵前:“狂躁、抑鬱,其實僅僅是表象,與之相比,她的精神問題更值得重視。”
陸無川瀏覽著資料上的內容,臉色不由愈發的深沉。
這是一份心理評估,端末對上麵的那些專業術語並不能完全理解,問道:“蘇醫生,您的意思是說胡一依不僅僅是狂躁、抑鬱,還有精神……病?”
“任何一種疾病都不能僅從一張評估表來確認。”蘇展說道,“我隻是根據我多年的經驗判斷出胡一依還有精神類的問題,而且也向她哥哥建議過,帶她去相關的醫院進一步檢查。但是他好像並不太願意相信自己的妹妹會有那類問題,堅持讓我給她做治療。”
“那您覺得胡一凡的心理有問題嗎?”端末很想知道他對胡一凡如何評價。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存在一些心理問題。無論大人還是孩子,在日常生活中都會遇到一些難題,這個時候就需要自我調整。調整好了就不是問題,調整不好,也許就會陷入惡性循環。”蘇展笑了笑,說,“打個比方說,端警官在辦案的過程中肯定會遇到很多困難,心理上難免會受到一些影響。比如情緒低落,焦躁,這些都屬於正常範圍。但如果你因此變得消沉,甚至對生活中的其他事情都提不起興趣,這就有必要來跟我聊聊了。”
“蘇醫生,我可以理解為您這是植入式廣告嗎?”端末開了個小小的玩笑。
蘇展朗聲笑了:“端警官的心理狀態很好,看來我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