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城市改造的不斷推進,這裡的拆遷終於在去年提上的日程。
可是小麵積的平房就算拆遷也得不到多少錢,所以一些住戶因為對補償款不滿意,至今還不同意在拆遷協議上簽字。
但是這類人畢竟是少數,大部分搬空的房子被夷為平地,水電也早就斷了。即便沒簽協議的釘子戶,也隻是占著房子,並不在此居住。如今隻剩下為數不多的幾間低矮平房,零星散布於荒地之中。
車子無法開進荒地,隻能在停在路邊。
陸無川把警車的窗戶打開,問胡一凡:“哪個是?”
胡一凡忘了還帶著手銬,右手抬起時,左手被動地牽起,他嘶了一聲,指著荒地靠裡的一間平房說:“就是那個,紅色大門,上麵貼著對聯的那間。”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那裡隻有一間平房貼著對聯,但所謂的紅色大門已經十分斑駁,如果不是他說,幾乎很難看出那扇門原本是紅色。此時已經是傍晚,夕陽的餘輝漸漸西下,孤零零的平房矗立在荒草中,看起頗有一番淒涼感。
陸無川下車跟包勝和蔣沐陽交待了幾句,兩人帶著幾個警員從兩側向平房包抄。
平房隻有一門一窗,窗戶上的玻璃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裡麵橫七豎八釘了幾塊板子。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屋裡沒有燈,從外麵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蔣沐陽貓著腰潛到了房門前,半蹲下將耳朵貼了上去。
除了周圍風吹雜草發出的沙沙聲,什麼動靜都沒聽見。
他側過身,蹲伏著走了幾步來到窗下。緩緩地直起一點兒身子,想要從窗戶往裡看。
突然,從木板的縫隙裡噴出一股水。
他急速往旁邊一閃身,儘管他反應夠快,躲得也及時,水大部分都噴到了地上。可饒是這樣,肩膀頭上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濺到幾滴。
還好,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味道,也沒產生任何不良後果,應該就是普通的水。
蔣沐陽還是忍不住來了一句國罵,反正裡麵的人已經有所察覺,他索性大聲道:“裡麵的人聽著,趕緊出來,否則我們就要開槍了!”
警匪片中的經典台詞,如果放到平時,呂東銘肯定會第一個嘲笑他。
但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扇房門上,心也都懸到了嗓子眼。沒有人覺得他的話有多滑稽。
屋裡傳出來一陣低低嗚咽聲,含含糊糊的,聽不太清楚。緊接著又是一陣撞擊聲,這次大了一些。
“賤貨!不想死就老實點兒!”
伴隨著一個男人的低吼,裡麵傳來啪的一聲,象是巴掌拍打在皮膚上。
悶悶的哼聲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男人的聲音?蔣沐陽皺了皺眉,試探著問:“郭雪鬆!是你吧?”
“……”沒有人回答。
他往門邊湊了湊,大怕說:“我知道你在裡麵,你出來,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