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寒喧過後,胡一依問她怎麼大晚上不回家,計小青想也沒想就說跟男朋友吵架了,出來透透氣。
胡一依勸了幾句,說她有個空房子,如果不嫌棄可以去那住一晚。
計小青本來是拒絕的,架不住胡一依一再勸說,也就答應了。
胡一依用自己的手機叫了一輛車,目的地是——春和街。
春和街,前天晚上還發生過激烈的對峙,端末對那裡再熟悉不過。
她問:“你大半夜把計小青帶到那裡,她就起疑心?”
“下車的時候她一臉驚愕的表情,我告訴她去老房子拿床被褥,她就跟我去了。”胡一依語調輕緩,“她不肯跟我進屋,說在外麵等著。我進去拿了瓶飲料給她,她倒是挺小心,還仔細看了才打開喝。那飲料根本就沒有毒,是我之前買來放在平房留著自己喝的。”
“那你怎麼給她下的毒?”端末不解。
“巧克力,加入了敵百蟲的手工巧克力。”
胡一依的臉上沒有任何後悔之意,眼睛中反而比先前有了神采。
回憶殺人毀屍的過程,似乎是喚起了她身體裡的暴虐因子。
“她死了,那個賤女人終於死了!”她嗓子裡發出一陣低低的笑聲,聽起來有些慘人。
“我把她擺成在母親身體裡的樣子,裝進袋子裡。等到有人破開袋子把她拉出來的時候,她一定會感受到當初孩子被強力吸出來的那種痛苦。”
“每一個孩子都是降臨人間的天使,可天使還沒有看到這個世界,就被惡魔無情地折斷了翅膀。惡魔不配有完整的麵孔,我要毀了她……毀了她!”
胡一依眼中閃著嗜血的光,雙手抓著椅子的扶手,指甲上泛著白,象是要扣進去一般。
便衣女警神色緊張,想要起身去叫醫生。
陸無川抬了抬手,示意她們先不要動。他把窗子打開,讓新鮮的空氣流動進來。
四月蓮城正是溫度適宜的時候,微微的輕風帶著些許青草香,讓人感覺很舒適。
“胡一依。”陸無川的聲音比較輕,“看見那棵樹了嗎?是棵桃樹,快開花了。”
病房在三樓,從窗戶望出去,可以看到遠處的涼亭,亭邊一棵桃樹的枝椏上已經冒出粉紅色的骨朵。
胡一依並沒有完全陷入癲狂狀態,注意力被吸引,情緒也隨之慢慢平穩下來。
端末倒了杯水給她,等她完全恢複了平靜,才讓她繼續往下說有關劉清雅的事。
胡一依雙手握著杯子放在膝蓋上,她說:“那天我去超市,忘了帶鑰匙,就去找我哥拿。前台的人說我哥正在跟新來的老師談話,我就在外麵等了一會兒。劉清雅和我哥一起從辦公室裡出來,她先走了。我拿了鑰匙出來,看到她剛從旁邊的一個藥房出來,手裡拎的袋子裡是益母草衝劑和盆炎淨膠囊。”
“其實我沒想跟著她,隻是碰巧都往一個方向走。等過了一個路口,一個男人站在車邊等她。幫她拿包,給她開車門的時候問她肚子還疼不疼。那個男人我見過,他有次接我們醫院婦產科的苗醫生,我聽同事說,那是她老公。”
“劉清雅買的那兩種藥一般做完墮胎手術,醫生都會建議服用。她又跟一個有老婆的男人舉止這麼親密,明顯就是個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