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桃所說的遺書放在書房裡那張大書桌的正中,位置很醒目,就放在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警服旁邊,不需要靠近書桌就能看到。
遺書上的字跡工整有力,並不象是倉促間留下的。
假如這封遺書確實是付宏斌親手所書,其內容便可證實他去意已決。
他在遺書中寫道:
也許我的決定會讓很多人感到意外,但,請不要懷疑,我的死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離開這個世界的念頭並非今天才有。不為彆的,隻因為我太累了,想要告彆這個紛雜吵鬨的世界。
也許我的決定會讓人感到疑惑,甚至懷疑是不是另有隱情。
在這裡,我再次重申,我的死與任何人無關。沒有陰謀,沒有脅迫,更不是謀殺。
關於死法的方法我考慮了很久,最終我決定用刀從腹部斜刺進去。這樣,就算是不能一刀斃命,也會流血過多而導致生命終結。
人的一生有很多的理想,我一生當中最大的理想就是做一名合格的人民警察。
當我第一次穿上警服的時候,激動的心情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從那天到現在,三十年過去了,我的理想一直沒變,我也始終為此而努力著。
我知道,我的決定愧對於這身莊嚴的警服。所以,我選擇在最後的時刻將它脫下……
後麵的內容是付宏斌對他從警三十年的回顧,還有對工作上的一些交待。
直到末尾還是他寫給妻兒的話,說他為沒能繼續陪他們走下去感到遺憾,希望他們能原諒他的自私。叮囑兒子以後照顧好媽媽等等。
洋洋灑灑十幾頁,主要就是付宏斌的從警經曆。如果單從這一部分內容看來,很難跟遺書二字聯係到一起。
現場堪察還在繼續,陸無川和端末把柳新桃帶到樓下進行詢問。
柳新桃說她是顧靜之的表姐,但兩家的親緣挺遠的,差不多快出五服了,走動也不算多。
她和老公以前都在同一家工廠上班,後來工廠倒閉,兩人隻能彆謀生路。
可是一沒文憑,二沒技術,也不年輕,最終兩人才找了一個小區裡打掃衛生的活計。
顧靜之從彆的親戚那聽說了,讓人帶話,問她願不願意到自己家裡做家務。
兩家距離不算遠,坐公交車不過六七站,顧靜之這人又挺隨和,柳新桃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那時候付家的兒子還在讀初中,夫妻倆工作都忙,柳新桃就主動承擔起照顧孩子這項工作。
她每天白天打掃衛生,下午買菜做飯,晚上一直到孩子吃完飯再離開。如果趕上夫妻倆都不在家,還會留在付家過夜。
兩年前,付家的兒子出國留學,隻要顧靜之不在家,付宏斌也不用她做飯,就改成隔天去打掃一次衛生。家裡人口少,衛生做起來也簡單,她一般都會中午過來,三個多小時打掃完,回家順路買菜,時間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