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山市公安局刑警隊的人都知道李東學有個好老婆,雖說不上有多漂亮,但賢惠、能乾、孝順老人是一般女人比不了的。
老金卻沒那麼幸運,年輕的時候沒遇著合適的,年齡越大這擇偶的難度也就越大。看著人家夫妻恩愛,心裡說不出來的羨慕。
李東學犧牲後,吉山市局對崔英花和她婆婆多有照顧,逢年過節都會派人送慰問品。做為曾經的同事,隊裡人也時常會抽空過去看看。
老金跟同事去過幾次,之後他就成了跑得最勤的那個。
時間久了,誰都能看出他那點兒心思,就連李東學的母親都有意撮合他和崔英花。
可崔英花覺得自己帶著個婆婆,這對老金不公平,就拒絕了。可老金不死心,一如既往地照顧她們婆媳二人。
要說老金有多喜歡崔英花,那倒也不是,他就是覺得她是個能踏實過日子的女人,願意跟她湊成一對。
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事情,也許他們真的能過一輩子。可偏偏那些事情發生了,由此也改變了兩人的後半生。
老金在刑警隊工作了小二十年,可以說,這二十年他並沒有做什麼太大的成就,隻不過論資排輩在隊裡有些地位。但在吉山這種小城市,想要再往上走,那是難上加難。
人在失去某些希望的時候,最容易產生動搖,加之一些外界的因素,一個人的本質就變了。老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完全忘記了他當年在入警儀式上所發過的誓言。
崔英花一直在追查走私團夥,這一點他知道。隻不過他主觀地認為一個女人,手中又沒有實權,興不起什麼太大的風浪。
而且他覺得崔英花跟自己在一起之後,很少會再提起李東學。男人的自負心理,讓他以為自己已經取代了亡夫在她心裡的位置。
崔英花這次私自離隊到蓮城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當他得知這一消息時,心裡頓時升騰起一股被人背叛的憤怒。
他悄悄查到了崔英花的蹤跡,帶上崔英花留在家裡的配槍,用假身份證在不正規的租車行租了輛車,換上了假牌照,一路來到了蓮城。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倆雖然沒領證,但也算是事實婚姻。你怎麼就能下得去手呢?”蔣沐陽終於忍不住插了一句。
“我也沒想一定要殺了她。”老金低頭,把鼻子在手上蹭了蹭,“我是想著儘量把她勸回去,可她不聽,非要一查到底。我問她都查到了什麼,她不肯說,甚至還對我產生了懷疑。這種時候,我又能怎麼辦?”
“去年嫌疑人在押解途中逃脫,也是你報的信兒吧?”嚴一帥問道。
老金坦然點頭:“對,那次行動本來應該是我跟她來的,因為怕暴露,所以臨時找了個理由換成了紀宇。他們的行蹤一直都有有向隊裡彙報,一隊的人都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到吉山,就算上麵審查,也查不到我頭上。”
“有一點我不太明白。”老金抬頭直視著嚴一帥,“你們怎麼會想到是我?”
殺了崔英花之後,他將槍丟進了沿途的河裡。那天下大雨,河水上漲,水流湍急,就算是槍被找到,那也得是很久以後的事。況且,警方出示的證物中並沒有那把槍。
嚴一帥摩挲著左手的虎口:“崔警官臨死前,在這裡留下了線索。”
老金瞳孔驟然縮緊,開了那一槍後,他上前檢查過,崔英花雖然尚有一絲氣息,但憑他的經驗,這人用不了幾分鐘就會氣絕身亡,所以他沒有再補一槍,而是搜走她身上的東西,快速離開了現場。
一杯水放到他麵前,嚴一帥說:“現在該怎麼做,你比我更清楚,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