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珍閣被圍住之後, 到了晚上都關門了,那些禁衛軍也沒有離開,相反還換了一波人,顯然是輪班製。
但是除了多了監管之外, 沒有任何影響, 景王明顯是坐得住。
可是他坐得住, 背後之人卻坐不住, 因為完全鬨不明白景王究竟要做什麼, 而且還很耽誤賺錢。
第二日半夜,一個獄卒端了一個大食盒過來,裡頭放著燒雞和各種吃食,遞給副掌櫃的。
“這是你家人送進來的,好好享受吧, 估計景王府那邊很快就會派人來折磨你, 多吃點好保持體力,到時候能扛得住刑訊逼供,到時候上頭會給你賞賜的。”獄卒長得肥頭大耳的,把食盒放下的時候,還輕輕的踢了一腳。
副掌櫃的連連點頭, 哪怕這個獄卒滿臉都是不屑的神情, 他也不敢有什麼造次的地方。
就算被景王關進了大牢裡, 他依然相信新主子, 隻要他熬過這一遭, 抵死不認, 好日子就在後頭了。
他這麼一想之後,隻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動力,抓起一塊雞就要往嘴裡吃。
結果手腕上一痛,他立刻嚎叫出聲,原來是一顆小石子砸到了他的手上,雞腿也直接掉到了地上,牢裡一隻老鼠竄出來,抓著雞腿就跑了。
“你們做什麼?”
那個獄卒也被冒出來的幾個人給按住了,擰著脖子厲聲問道。
“家人送來的飯,我看是斷頭飯吧?是上頭的人想要他死吧?他開不開口已經沒什麼作用了,要是他現在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牢裡,景王才倒黴吧,大家肯定都認為是景王府的主子要了他的命,實際上是他的新主子栽贓陷害,嗯?說說,你的新主子是誰啊?”
那個獄卒被掐的翻白眼,卻還大聲衝著副掌櫃的道:“他們胡說八道,不是斷頭飯,主子對你多好你知道,你家裡人還——”
到最後他還想威脅,結果話都沒說完就被那幾個士兵給拖走了。
“怎麼樣,想好了沒啊?老實交代,家人團聚,如果耍花招,都不用景王動手,你那新主子就能要了你的狗命。”領頭的士兵走了過來,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不對,你們撒謊,肯定是哄我的,他不可能騙我……”副掌櫃的麵色慘白,明顯是被嚇到了。
“你不相信就吃飯吧,我們看著你吃,吃完了也有人給你收屍,你放心你被毒死的話,我們也會把你的屍體送去給你的家人。”那人把食盒踢得離他更近了一些。
副掌櫃的卻捂住嘴,連連搖頭,他根本不敢吃。
這時候忽然牆角的老鼠洞裡傳來一陣尖利的“嘰嘰嘰”聲,緊接著一隻老鼠躥了出來,隻不過那老鼠已經明顯處於發瘋的邊緣,四下亂撞著,最後一頭撞在了牆上,頭一歪就沒氣了。
“嘖嘖,這耗子純粹是你的替死鬼啊,洞口還有雞腿肉呢,本來死的該是你啊,這畜生到閻王殿也要告你的狀呢!”另一個士兵走到洞口瞧了瞧,明顯有被咬碎的雞腿肉。
副掌櫃的被這麼一刺激,當下眼眶都紅了,立刻喊叫起來:“我招,我全都說,你們要救我,還有我的家人,他們控製了我的家人……”
他很快就撐不住了,幾個士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轉頭就出了大牢。
外屋的凳子上坐著個大漢,身上還穿著獄卒的衣裳,隻不過整個人都等得不耐煩了,如果副掌櫃的跟著出來,必定能認出來,正是方才送飯給他的那個。
幾個人勾肩搭背出去了,顯然這就是一夥的。
“他招了沒?”
“那還有不招的,慫貨那麼怕死,嚇唬嚇唬就全都說了,不過要我說這背後之人藏得也太深,連臉都沒見到,隻不過聽到了他的聲音,還不知道是不是讓身邊的奴才開口的。”
“哎,反正把原話告訴王爺就成,這些就不需要我們操心了,能抓住那些混賬東西的尾巴變成,遲早會把整個人都揪出來的,我有預感,離這一天不遠了。”
禁衛軍圍住奇珍閣總共五日,之後就忽然散了,正如他們來的時候那般突然,當小半日過去,有人瞧見這些禁衛軍沒有回來的意思,立刻就進去買東西了。
他們不敢到奇珍閣來買東西,就去趣味閣裡,不少人讓趣味閣降價,隻要價格降到跟奇珍閣的一樣,他們肯定來趣味閣買,結果那邊的總掌櫃根本不搭理他們,如果念叨的多了,還會得到一句不耐煩的回複,既然奇珍閣那麼好,那就去奇珍閣買好了。
因此不少人存著要他們好看的心思,當天就來了,甚至這個話還被人故意傳開了,利用大家的逆反心理,奇珍閣的生意比之前還要好上許多。
就在禁衛軍離開的當天,趣味閣掛出了一個通告。
凡在本店購買的玩具,可以進行一次免費升級的活動。
大家對這條通告十分好奇,立刻帶著自己買的東西前來,果然都進行了相應的升級。
比如貴女們買的娃娃,隻要證明是在本店買的,就可以獲得娃娃專屬的口脂一份,當然還有給娃娃化妝用的胭脂水粉這些,就要用銀子購買了,不過要便宜許多。
又比如購入的七孔橋,免費贈送小魚一條,當然趣味閣擺出來的終極版則要耗費更多的銀錢,七孔橋成了角落一景,甚至還有精致建造的房屋和園林,看起來精致極了。
一時之間,之前所有購買過的人,都拿著玩具回來,要麼領取贈品,要麼花更多的銀子升級玩具,好不熱鬨。
“我在你們這兒買了十個娃娃,快給我十套口脂。”一個紈絝子弟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大剌剌的擺出十個娃娃,負責檢查的店小二就要動手。
那紈絝子弟主動把娃娃的胳膊露出來:“我知道,你們要檢查這些娃娃胳膊上的字,都有個趣味的‘趣’字對不對,你看正宗楷體,一模一樣啊,趕緊給我東西。”
“稍等。”那店小二並不為所動,而是把娃娃拿進了一個黑色幕布下,整個人伸頭躲進去看,後來又一個個拿出來。
“這位客官,您這些全都不是在本店買的,沒資格領取贈品。”
“什麼,你放屁,我花了好多銀子買的。都是我妹妹喜歡我才買的,要不是你們趣味閣先開的,我肯定去奇珍閣買了,人家比你們便宜一半,結果買來了,你們還不承認,是不是舍不得那幾套口脂,要我說你們趣味閣好歹是景王妃開的,景王府難道已經窮的揭不開鍋了嗎?要這麼糊弄我們……”
這個紈絝子弟立刻瞪大了眼睛,沒好氣的嚷嚷道,聲音極大,恨不得讓全天下都知道似的。
“這位客官,您這娃娃的確不是在我們店裡買的。”
“那你們說清楚到底哪裡不一樣,連上麵的字都一模一樣,大家不要被騙了!他們就是想耍賴。”
這個紈絝子弟朗聲一喊,頓時就有無數人關注起來。
其中有不少想渾水摸魚的,畢竟不少人是在奇珍閣買的,反正都是一樣的娃娃,不過是找人寫上一個字而已,完全以假亂真,反正他們瞧不出不一樣來,就不信趣味閣的小二能有辦法分辨,當然也還有奇珍閣派來的探子,想要看看趣味閣究竟怎麼解決這件事情,一旦處理不好,隻怕要引起諸多不滿。
“當然沒問題,您稍等,這個娃娃是我們店裡賣的,這十個是您的,您請一起跟我鑽進幕布裡一瞧便知其中的玄機到底在哪兒。”
“我倒是要瞧瞧這幕布裡藏著什麼神仙,還能指出哪個字是你們趣味閣寫的,哪個字不是的嗎?連書法大師都不敢這麼保證,你們無非就是想耍賴,舍不得……”
這個紈絝子弟嘴上罵罵咧咧,完全不饒人,但也跟著把頭鑽進了幕布裡。
“咦——”
緊接著幕布裡傳來一陣輕呼聲,叫罵聲戛然而止,等他從幕布裡出來的時候,整張臉臊得通紅,顯然心服口服,再也不敢提什麼騙子之類的話了。
他連那十個娃娃都不敢拿,直接轉身就跑了,顯然是怕趣味閣的人告官把他給抓了,其他圍觀的人一頭霧水。
“怎麼回事兒,難道幕布裡真的有什麼寶貝能辨認出字來?”
頓時周圍都是議論紛紛的,眾人的臉上全是好奇。
趣味閣賣出來的玩具,全都有個“趣”字,從升級有贈品的通告出來,第一個找上門的客官,拿出來的玩具就會被店小二送到幕布裡麵觀察,然後辨彆真偽,其實大家不止一次好奇了。
“諸位客官稍安勿躁,幕布裡麵沒有寶貝,也不能辨認出字來,各位都可以辨彆。這個幕布隻是起到一個隔絕陽光的作用,大家可以找一個完全昏暗的地方,拿出在趣味閣買的玩具,玩具上的那個‘趣’字會發光,晚上的時候更是如此,與夜明珠同樣道理。當然我們店裡新增的諸多玩具,晚上都可以全體發光,當然價格要更高,諸位客官可以看看!”
店小二解釋的話音剛落,周圍就更加吵鬨了,大家顯然覺得這個說法十分神奇。
有些人連隊也不排了,直接抱著自己的玩具回去找個昏暗的地方試試看,反正趣味閣就在這兒也不會跑了,有的是時間回來領贈品。
沒過多久,大家就都知道趣味閣玩具的新玩法,奇珍閣那邊可弄不出晚上會發光的字來,更沒有升級玩具的功能,贈品也是全然沒有的,因此很快客源就少了一大半。
真正有錢的主兒,根本不會踏足奇珍閣,就連那些落魄的世家子弟也不會去,雖然他們已經靠變賣祖產維持花銷了,但是也不願意去買個假的,這可事關麵子問題。
都不用什麼以權勢逼迫,奇珍閣就這麼垮了,不過背後之人所露出的馬腳卻越來越多。
從收買副掌櫃的,到派這紈絝子弟上門挑事兒,包括時不時傳出一些流言蜚語,這背後都有推手,壞事一旦做多了,自然就容易被抓住。
可能這一件事情抓不住主謀,但是聽到了他的聲音,另外一件事也不是主謀出馬的,可是瞧見了一個很有辦事能力的管家,傳流言就更不需要主子出場了,無非是把消息送給小攤販,在市井裡麵傳出來的,可是這其中少不了哪家小廝的身影。
這一來二去,就有諸多矛頭指向了一個方向,當調查的結果送到景王的案頭上時,他都微微一愣。
即刻就把薛妙妙找了來,“你看看吧,這就是查到的關聯世家。”
她拿著字條看了一眼,當下也愣了。
“竟然是皇後的娘家宋家,跟於珍合夥開奇珍閣的應該也是宋家,他們家雖然一直標榜清流之家,但是身為國杖,這些年也該存了不少家底,的確有實力資助奇珍閣。那之前刺客的事情,也是他們家的手筆嗎?”
也不怪這夫妻倆震驚,主要是之前他們倆都猜測可能是哪位王爺,畢竟皇上的年紀越來越大了,身體也一年不如一年,傳位的聖旨也迫在眉睫,但是對景王這個侄兒卻日益信任,相反對幾個親兒子總是挑三揀四,所以那些皇子們對景王府的打壓很嚴重。
萬萬沒想到,這最大的兩件事背後,竟然不是皇子們插手,而是皇後的娘家。
要知道皇後無子,她摻和這事兒做什麼,無論誰坐那位置,她都是尊貴無比的太後啊。
哪怕是侄兒景王即位,景王的生母早就沒了,也沒人跟她搶太後的位置,她家裡乾這事兒百害無一利啊。
“刺客的事情,目前沒查出,奇珍閣被封,於珍不見了,已經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之前我告訴過她,她爹的救命之恩我已經還了,逼問她究竟是誰幫助她,她卻是個傻子,根本不知道誰是幕後主使,隻是收到一張字條,告訴她該怎麼求救,並且說什麼話,才能把我逼著去救她。她連刺客來多少人,什麼時候來也不知道,直到事情發生了,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那張字條。”
景王的麵色也很難看,提起刺客的事情,他到現在都覺得心有餘悸,就差一點,迎接他的就是景王妃和一雙兒女的屍體了。
於珍那個蠢貨的人設永遠不崩,彆說幕後人的臉了,連人家聲音都沒聽見,隻是收到一張字條罷了。
“明顯是有人探聽到於珍與我不對付,就利用她來推進那個計劃,隻能說那人真的善於玩弄人心。”薛妙妙深吸了一口氣,一想到那人歹毒的心思,也忍不住頭皮發麻。
要不是她忽然忘了十年的記憶,其實當時刺客一事,那人已經得逞了,她早就拿著和離書離開景王府了,若是那人再派一些人進入景王府內部,很快就能瓦解景王府,給景王拖後腿,甚至傷害到兩個孩子。
“宋家的宋老,雖然已經致仕,但是他桃李滿天下,如今朝廷上無數肱股之臣都是他的學生,外加他是三朝元老,無論是王朝興起,還是風雨飄搖他都經曆過,並且一直屹立不倒,他於謀略上一向滴水不漏,若刺客那事兒出自他手,完全不意外。倒是奇珍閣這次有些疏漏,想必也是宋老垂垂老矣,交給宋家其他子弟做的,才留下這麼多的破綻,挖出了他們家。”
蕭燁皺緊了眉頭,慢條斯理的分析道。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的臉上看到幾分慎重,既然已經抓住了敵人的尾巴,要更加謹慎,否則容易激怒對手,造成功虧一簣的下場。
景王府看著沉寂了下來,除了林材依然不斷做出無數精美的賺錢生意來,其他則好像變得安靜了起來。
景王不再出遠門,一切按部就班起來。
當然岑王妃很開心,因為薛妙妙和她一起開了個溫泉生意,弄了個恣意閣,接待的全是達官貴人,裡麵弄得極其舒坦,而且還建在半山腰上,氣溫始終要比山腳下涼一些。
溫泉池子數十口,各有特色,既有室外的也有室內的,每個房間都布置的極其舒服,讓人躺下就要昏昏沉沉的進入了夢鄉之中。
而且還有各種趣味閣的玩具,甚至有專門開辟出來的玩具室,各種遊戲應有儘有,幾乎日日爆滿。
當然建造這種溫泉中心,要花很多錢,可是沒過小半年,就已經徹底回本了,並且還綽綽有餘,每天岑王妃一睜眼,想起自己又有許多銀子進賬,簡直要笑開了花,最後連岑王都心動了,還哄了她好久,才讓她鬆口,讓出一小部分的利益給岑王。
不過也因此讓岑王答應了不少條件,岑王妃也更加信服薛妙妙,果然她說得對,女人隻有有錢了,腰杆子才能挺得直,男人也不敢隨意對待她了。
景王妃太能賺錢,望京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過最近沒什麼動向的景王府,卻讓不少人如臨大敵,沒來由的想起豹子獵食前,總是伏低身體蟄伏起來,等到關鍵時刻一躍而起,一口咬斷獵物的脖頸。
入冬之後,皇上的身體越來越糟糕了,太子之爭也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但是這些皇子們動作越多,犯的錯也越多,已經連續有三位被貶斥禁足,一時之間整個望京都噤若寒蟬。
***
鳳藻宮裡,皇後與兄長在爭執,兩人都是麵色青黑,顯然已經處於怒火中燒之中。
“大哥,你方才說得話我全當沒聽見,你回去吧!”
“娘娘,您莫要再糊塗了,你雖然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後,可是始終被戚貴妃壓上一頭。您還無皇子,必須在新皇登基之前為新皇立下功勞,否則就算成了太後,也是形同虛設。相反皇上如今信重景王,之前也曾隱隱透出口風,要是景王是他的兒子就好了,這個皇位到最後說不定真的落到他的頭上去了,景王妃與戚貴妃交好,等景王登基,景王妃當了皇後,你這個太後必定會受到更多的迫害,我們宋家也更不會被當回事兒。您要趁著皇上還在,多替自己、替宋家著想啊。”宋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道,恨不得親自替她辦這事兒。
“大哥,你不要說了。你所謂的趁著皇上還在,替自己和宋家著想,就是給皇上下毒,然後假傳聖旨是嗎?景王不怎麼樣,那你看中的魏王又如何?科舉舞弊這種損害國家根基的事情他都能做出來,本宮如果真的扶持他上位,那就是千古罪人,把一個懦弱無能的昏君扶上位!”皇後氣得眼睛都紅了。
她出自詩書之家,從小滿腹經綸,不比男兒差。
進宮之後,雖然有戚貴妃橫在中間,但是皇上對她還算愛重,可是女人的嫉妒和占有欲又豈是能阻止得了的,最後的結果就是她和戚貴妃兩敗俱傷,身邊都隻剩下一個女兒,連爭奪皇位的資格都沒有。
如今她那個滿口仁義道德的大哥,竟然讓她做出這種事兒來,她簡直是難以理解。
“噓,你小點聲兒,就不怕殺頭?”宋青聽她說得那麼大聲,魂都差點被嚇到了。
皇後不由得冷笑出聲:“大哥竟然也怕殺頭,這種弑君之事都敢想敢做,要真的被抓住了,可不止殺頭,而是誅九族的大罪!”
宋青冷下臉來:“這是爹讓你做的,宋家的百年世家基業,不能毀在我們這一代手中。你當了這麼多年憋屈的皇後,難道不曾想過要報複嗎?若不是皇上糊塗,寵妾滅妻,哪裡會出現這種情況。”
“你們無論想乾什麼,我都不想管,但是也休想讓我下毒。你們要扶魏王那個蠢貨上位,我也不管,等皇上去了,我也隨他去了,也不指望享太後清福,拿爹來壓我也沒用!”皇後斬釘截鐵的道。
宋青最後是拂袖而去,兄妹倆顯然談崩了。
皇上的身體越來越差,已經逐漸不能處理朝事,他下旨景王暫代儲君一職,所有奏折都交由他批閱,並且讓他入主東宮。
無數奏折如雪花一般上奏,顯然都是反對的,畢竟景王不是皇上的親生子。
結果皇上全都沒有批複,而是放出一篇罪己書。
這讓滿朝嘩然,要知道九五之尊寫罪己書是非常嚴重的事情,更何況當今聖上這乾得還算不錯,而且都要退位了,在最後時刻寫罪己書,幾乎昭告天下,朕是個昏君,並且把他之前的功勞都抹殺掉一樣。
罪己書如下:朕即位之時,大黎朝重文輕武嚴重,官場混亂,朕窮極一生整治官吏,卻仍然力不從心,但並不算無用功,好歹將大黎朝從日暮西山的線上拉回來。
朕這一生犯過太多錯,最大的錯就是寵妾滅妻,未能平衡好後宮,導致朕的幾個兒子厲害的都沒活下來,活下來的都無治世之才,若是大黎朝繁盛,朕還能傳位於他們,可是如今必須要個明君人選,而不是一味守陳。
景王蕭燁,乃是吾兄之子,吾之親侄。自幼聰敏不凡,朕一手撫育,文韜武略,皆卓然拔群,乃是儲君之才,今日朕封他為太子,若有列祖列宗不滿,朕自會去九泉之下,親自謝罪。
與其說是罪己書,更是封太子的聖旨,皇上用這樣一封罪己書,堵住了文武百官的嘴巴,再沒人敢上奏。
九五之尊連罪己書都寫出來了,誰還敢多嘴,不要命了。
況且他毫無忌諱的點出自己的罪責,寵妾滅妻,還將大黎朝的缺點也直接表露,實際上這個鍋不該當今聖上背,而是已逝的先皇背。
先皇重文輕武,導致大黎朝好幾次兵臨城下,紙上談兵,差點被敵國奪去一半疆土,後來是皇上登基後,一點點奪回來,但是武將勢弱的情況,並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