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遵從自己的心意，利落地發動車子：“把車門關上。”
許晗下意識地關上車門，等車子蹭一下子滑出很遠，這才回過神來：“等下！禹哥！我明天有課，我得回宿舍睡覺了！”
祁廣禹沉聲說道：“明早送你回來，不耽誤你上課。”
許晗：“那這是要去哪兒啊？都十點多了。”
“才十點多，”祁廣禹淡淡地說道，“難道你平時這個點會睡覺？”
許晗啞然。
好吧，作為一個精力充沛的年輕人，他從來都是十二點才洗漱睡覺的。
畢竟對於一個夜貓子來說，十點多才是剛開始呢。
即使是繁華的燕京，十點多城市也逐漸開始沉睡，雖然霓虹燈閃爍，但道路上的車輛不像白天那麼多，至少足以讓邁巴赫一路暢行無阻直接到了一家會所。
車子停下，許晗跟著解開安全帶下車，傻傻地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祁廣禹關上車門，大步走到他身邊，一手撐在車子前蓋上，半傾著身體，眼神灼灼的看著許晗說道：“年輕人，你不是想談戀愛嗎？那就先來見識一下這個城市的燈紅酒綠吧。”
許晗：“……”
想談戀愛跟見識燈紅酒綠有什麼直接關係？
他來不及問出更多，手腕就被祁廣禹攫住，踉蹌了兩步才跟上他的步伐，向著一看就很奢靡的會所走去。
“祁總，歡迎光臨。”迎賓小哥一眼就認出來祁廣禹，熱情地彎腰歡迎。
祁廣禹看都沒看他一眼，拉著許晗就徑直往樓上走。
他們一直上了三樓，祁廣禹這才帶他出了電梯，熟門熟路地進了一個包廂。
許晗好奇地打量著這包廂：“禹哥，你經常來這裡？”
欣賞燈紅酒綠？
他莫名有點淡淡的不開心。
祁廣禹在窗戶邊按了一個按鈕，然後覆蓋了整麵牆的窗簾緩緩升起，露出光亮的落地窗和外麵混亂的場景。
“不常來，偶爾和朋友回來這裡小聚，這個包間是傅星洲長期包下的。”他漫不經心地回答。
許晗好奇地走上前，發現透過這個落地窗，可以看到一樓大廳的景象。
和雅致的包間不同，哪怕是落地窗的隔音很好，但那五彩繽紛的燈光和搖頭晃腦的男男女女，依舊宣示著樓下是多麼的熱鬨和擁擠。
小土包子許晗在此之前隻去過梁察的酒吧，而且那還是個清吧，喝酒聊天的地方而已，並沒有蹦迪場所。
所以這算是他第一次開眼界了。
祁廣禹站在他身邊，仿佛受到樓下放肆喧鬨的影響，褪去往常端方穩重的氣質，眉尾眼梢都帶著一點浪蕩氣質，語氣都有點輕佻：“看到了嗎，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喜歡嗎？想去玩嗎？”
許晗：“……”
他看到一個男人正抱著一個女人喝酒說話，然後忽然轉頭埋首在另一個女人高聳白嫩的胸前，引來一桌人的哄笑，頓時跟被火燙了一樣退後幾步。
“禹……禹哥，我錯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但就是下意識地這麼做了，“我不想去。”
“為什麼不想去？”祁廣禹逼近，低著頭直視可憐巴巴的少年，“不是成年了想談戀愛嗎？不是想知道……女人是什麼樣的嗎？”
許晗倉皇地搖頭：“沒有！”
祁廣禹又逼近一步，幾乎貼到他身上：“現在又沒有了？之前不是說有嗎？”
許晗又後退幾步，跌倒在沙發上，捂著臉說道：“沒有！ 我不想找女生談戀愛！”
祁廣禹臉色微緩，蹲到他麵前，用力落下他的雙手，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不想找女生談戀愛？那你想找誰？”
許晗：“……”
他無助地看著他，好像從來沒認識過這個人一樣。
在他心裡，祁廣禹一直是個長輩似的存在，照顧他，幫助他，引導他。
他遇到困難的時候會下意識地第一時間想到求助他，碰到開心的事情也想找他分享。
除了今天早上的烏龍事件，他一直是把對方當親和的大哥一樣對待的。
可是今晚他忽然跟被解開封印了一樣，露出不同尋常的一麵，那與傅星洲略有些相似卻又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浪蕩氣質讓他有些害怕又有些懵逼，茫然不知所措，不止如何麵對咄咄逼人的祁廣禹。
許晗喉嚨滾動了幾下，乾啞著嗓子說道：“我誰都不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