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倒是實話。
蕭和平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把宋恩禮給盯得冷汗直冒。
蕭和平其實真的不蠢,不然也不能年紀輕輕就當上副團長,隻是太相信她而且想象力也沒那麼豐富,所以才一直沒懷疑她。
她有點不敢去想,要是蕭和平知道她私底下乾的那些與這個年代思想完全相違背的事,知道她是從幾十年後穿過來的,會不會把她當成怪物燒死?
誠然他的思想已經算超前而且也很喜歡她,可如果真的牽涉那麼嚴重,他能接受嗎?他對她的感情,真的無堅不摧到戰勝他們心目中至高無上的組織帶來的影響力嗎?
“我就說,我媳婦啥時候成了小胡子的男人了。”蕭和平收回視線,平靜的摸摸她的頭,把她摟到懷裡。
宋恩禮卻是心跳加劇得快要從胸腔裡蹦出來。
當然這一切,也全都被緊貼著她的蕭和平分毫不差的接收。
他現在基本上已經能夠確定那個小胡子男人就是他媳婦。
相似的身高相似的五官相似的氣質……
蕭和平不由得想起那次的情形,雖然他不知道小胡子男人在黑市到底是個啥樣的角色,但奎爺他聽說過,省城乃至周邊省市黑市頭子,而那時候的奎爺對小胡子男人的態度分明是畢恭畢敬!
他突然得出一個可怕結論,默默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嬸嬸,舅爺來了,叫你過去嘞,”蕭小栓又跑過來敲門。
宋恩禮這才得以從蕭和平懷裡逃脫。
屋子裡氣氛太過於壓抑,差點讓她喘不過氣來。
趙家院外,不出意外的圍了不老少人,看熱鬨社員們總是最積極,寧可犧牲休息時間都不願意錯過。
“老舅,您找我。”宋恩禮從人群中擠進去。
趙春蘭已經被兩名民兵架住,滿頭滿身全是油,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淌,雖然油溫不算太高,但把她燙得個皮肉紅腫還是綽綽有餘,趙春蘭一張打滿褶子的老臉居然罕見的飽滿起來,紅光滿麵不曉得多精神。
不過她此時完全沒在意自己有沒有可能被毀容,她隻是心疼身上地上的油,跟端了尾巴的蚯蚓似的鑽到泥地裡,再也揪不出來了。
不止她心疼,這院裡院外看熱鬨的人就沒有不心疼的,這麼多的油,彆說吃一年,就是吃十年也夠了啊!
其實宋恩禮真沒往鍋裡擱多少油,浪費可恥,所以大部分都是水,隻是混合了油看上去很多。
王寶生也是本著這樣的想法,讓每家回去拿了油棉紗過來摁在泥地上吸,這會兒牆角邊的地上全是黃不拉幾的一團團油棉紗。
“紅旗啊,你娘說趙春蘭偷你們家的油結果把你們家油罐子打翻了,趙春蘭卻說是你把熱油往她頭上潑,你給大夥兒解釋解釋到底是咋回事,也省得有人說我偏袒。”宋恩禮先前說要潑人熱油的事兒王寶生也有耳聞。
“這不是胡說八道嘛。”宋恩禮故意氣急敗壞的跑到趙春蘭跟前,“你當我家的油是水啊?特地燒一鍋潑你?你乾啥了我要拿熱油潑你,我好好兒的乾啥跟錢過不去?”
還是的。
社員們也都是這樣想的。
實在氣不過燒壺熱開水也比熱油強,反正都能把人燙著,乾啥跟錢過不去?
更何況這麼多油有錢都不定能買到呢,還得要票。
趙春蘭梗著脖子,也顧不得被人戳脊梁骨,“我不過就是罵你們家蕭和平摔斷腿活該嘛……”
“啪——”宋恩禮抬手就是一大嘴巴子,“這才是我會做的事兒!明明一個嘴巴子能解決的事兒,我乾啥浪費一鍋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