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說。”
“跟我來。”嚴朝宗帶著她掉頭,穿過一條狹長的弄堂一直走到另一條馬路邊。
馬路對麵,一家掛著老字號招牌的飯店裡還亮著燈。
“這店比較特殊,首都某上位者熱衷這家的口味,所以充收為國有後還是交給家族打理,老規矩每天到淩晨才打烊,不過最近宵禁估計會提早。”
宋恩禮遠遠望過去。
在她的記憶裡,幾十年後的滬市完全沒有這家店的痕跡。
滬市的幾家百年老字號她還是比較清楚的,因為爺爺好吃,估計這家店後來還是因為某些變故沒能撐下去。
這家店主要經營滬市小吃,小餛飩、小籠、生煎、炸豬排啥的,正和宋恩禮的意。
剛喝了酒又吐了就得吃點這些小食胃裡才會舒服。
她要了一籠小籠包,一碗小餛飩,嚴朝宗跟她一樣。
老板跟嚴朝宗認識,還特地過來打了招呼。
後來結賬的時候也沒收錢。
不過宋恩禮還是特地去留意了價格表,兩籠小籠包兩碗小餛飩居然要十幾塊!
雖然沒要糧票,可也未免太貴,一般工薪階層一個月工資估計也就吃那麼一回。
“難怪你瞧不上我的三十二塊錢工資。”宋恩禮小聲嘟囔。
按照這麼算,上次吃私家菜怎麼著也得要好幾百。
嚴朝宗笑道:“那我勻點給你。”
“這句話我記下了,下回一定找你借錢。”
嚴朝宗差點脫口而出:借啥,都給你。
“行,等著你。”他轉了話題,問她,“準備啥時候去肉聯廠上班?”
宋恩禮想了想,“咋著也得再過個個把月,我想等我對象腿傷好了再去,這樣我就能跟他一塊兒待省城。”
“嗯,也好。”提到蕭和平,嚴朝宗有點興致缺缺,雖然表麵上看上去他還是笑容親切。
其實宋恩禮還想等結婚申請批下來,這樣的話她就能跟他先扯證,以後再去宿舍樓找他也不至於名不正言不順,雖然鄭豔麗已經走了,但誰又敢保證不會有下一個鄭豔麗呢。
回到飯店房間,原先摞在牆角的那堆綢緞匹已經被人搬走,宋恩禮估摸著是嚴朝宗找人弄走了,就沒多問,反正暫時她也沒打算去小院拿這玩意兒,雖然她很喜歡,但暫時她要住在蕭家也用不上。
不過以後有自己小院的話還是可以考慮的,畢竟這個年代的綢緞遠比幾十年後的質量要好。
因為嚴朝宗還有公務要辦,宋恩禮便在滬市多呆了一天,該置辦的東西都置辦齊全了,她也懶得再動彈,一個人窩在房間看了一上午的黑白電視,順便進空間把從佟阿太那兒弄來的東西歸置好。
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宮裡出來的正經物件,有些曆史甚至能追溯到更古遠,而且保存極其完好,意義重大,非常有收藏展覽價值。
吃午飯的時候嚴朝宗回來,帶回來一個消息,“我朋友幫忙打聽到一處房子,雖然有些年頭了但是背景乾淨,小兩層帶個小院,跟咱在燕北那小院差不多,位置不錯價格也不高,你要不要考慮入手?”
宋恩禮有點擔心,她怕這房最後會被收回去,因為這個年代買房實在不是什麼有保證的事,可是嚴朝宗告訴她隻要六百塊她又覺得十分心動。
六百塊能在滬市買一幢獨門獨戶帶小院的房子,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萬一留住了,以後就是天價地皮,留不住也隻當砸了個六百塊的水漂,對她沒啥影響。
而且買了房就意味著她能讓奎爺搬到那兒去住,這樣的話奎爺就不用窩鎖在那個樓梯下的小隔間裡每天被人欺負,也能更好的幫她做事。
嚴朝宗見她猶豫,隻當她的擔心錢的事,便道:“錢你不要擔心,我可以借給你,你啥時候有啥時候還。”
“那行,那你幫我墊著,暫時你就當我的債主好了,以後我每個月還你點兒。”宋恩禮就坡下驢,一下子拿出太多錢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這麼一來就意味著跟這姑娘的聯係再也斷不開,嚴朝宗哪能不答應,馬上道:“那吃過午飯咱們就去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