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聽清有蛇的社員當下炸了,退潮般往門外湧去。
蕭和平不怵這玩意兒,抬腳勾起地上那男人的下巴,眸光一掃,“這不是陳招娣她大哥嘛。”
蕭建軍也湊過來,還真是他大舅子和大舅嫂!
“大舅哥,嫂子,你倆咋在這兒呢?”
“還用問!”王秀英跑進來一腳踹陳招娣大哥肚子上,“指定是陳招娣那缺心眼兒的叫他來的,眼饞老四院裡這些東西唄!真他娘的不是個東西!”
“建軍,快把我送醫院去,我的腿叫蛇咬了!”
“咬死你他娘的活該!”王秀英仗著有仙女小兒媳在,也不怵,吩咐幾個兒子把這倆抬出去免得臟了小院。
“四表嫂,你們家院兒裡真有蛇啊?”王勝男縮在宋恩禮背後不敢出來。
“可能是太久沒住人溜進去過冬的吧。”宋恩禮睨了眼地上哀嚎的兩人,其中那男人還真是陳招娣他大哥,之前把吳三妹老兩口抬來的時候她見過。
估計那蛇是真的有毒,就是毒性不是很烈,這會兒除了臉色有點發青還算正常,起碼還有嚎的勁兒。
社員們對小偷深惡痛絕,非但沒有幫忙還趁機上去踹了幾腳。
宋恩禮跟張老棍要來火把,進院掃了一圈。
東西倆屋門都上了鎖,所以才暫時免遭毒手,院子裡另起的灶間卻被翻得不像樣子,連醬菜壇子底的那點殘渣都叫這倆摸去吃了,更彆提米缸裡的大米麵粉和櫥櫃裡一些零碎八碎能吃的東西。
除了食物被洗劫,這倆連屋裡的碗筷板凳都沒能放過,亂七八糟散了一地,那口大鍋正趴在院子裡,黑乎乎的差點沒看見。
明天蕭和平就要去省城,今晚卻給鬨出這樣的事,宋恩禮覺得觸黴頭,出來時路過陳家老大兩口子鞋底狠狠從他們手指上碾過,“誰叫你倆來我們家偷東西的?”
陳招娣他大哥估計也知道今天要是不交代清楚絕對走不了,慘叫一聲後斷斷續續道:“我們沒偷東西,是陳招娣叫我們來搬的,她說你們現在搬回家去住了,這屋裡的東西都是多餘的。”
“對,她還說你們這院鬨蛇是騙人的,就是不願意把這院兒騰給知青!”陳招娣她大嫂搭腔道。
陳家這倆隻恨不得把責任全推到陳招娣身上,雖然陳招娣隻是跟他們提了一茬小兩口太自私,為了不讓知青住到小院裡故意說裡邊鬨蛇。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陳家幾兄弟當天下午就商量了上這兒來搬東西,連咋分配都想好了,但陳招娣她大嫂回屋一想覺得這樣太吃虧,這麼多人分肯定分不到啥東西,便又找了借口把這事推遲了幾天,然後這兩口子摸黑自己先上這兒偷來了。
“大夥兒現在知道我們沒胡說八道了吧,之前還不相信,不相信的就進去住,咬死不負責!”宋恩禮說這話時目光總有意無意的往那堆知青那兒帶。
因為小院這事兒,他們背後可沒少說她跟蕭和平的壞話。
幾個知青心虛的錯開視線,不敢與她對視。
王秀英跟周娟幾人很快把小院歸置好,鎖了院門出來,對始終皺著眉頭站在邊上沒吭聲的蕭建軍道:“上陳家叫人吧,橋歸橋路歸路,今晚攤開把事兒說清楚,他們家要是覺得咱們嘴說不作數,那就寫個條子,從此老死不相往來,至於陳招娣肚子裡那娃,甭管是男是女,她要就給她,她不要咱養著。”
底下一眾小娘們兒老娘們兒差點沒歡呼出聲。
王寶生砸吧了下煙嘴,“咋著也得等她肚子裡的娃生了先吧,不然恐怕要被人說咱不地道。”
“她做初一我做十五,有啥地不地道的,再這麼折騰下去我們家這日子還過不過了。”王秀英沒了耐心,“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待會兒你上我們家去做個證,跟陳家這門親啊,我早知道一個遲一個早是要斷的。”
當時老二說要幫陳招娣的時候她就知道不靠譜,這吳三妹在附近那是出了名的難纏貪財,果不其然,禮金上就讓人先給訛了,後來更是變著法子從蕭家順東西,如果不是陳招娣連生四個女娃叫她壓了一頭,禁止她再跟娘家走動,恐怕她早他娘的躥天上去了。
直到這個時候陳招娣她大哥大嫂才知道著急,“她親家,你可不能為這麼點小事兒就把招娣她趕走啊,好歹她懷著你們家蕭建軍的兒子,這都四個女娃了,這個可是得留著做種的!”
如果這個時候陳招娣被休,意味著他們再也沒機會從蕭家撈好處!而且誰也不能要一個懷著娃還被婆家休了的娘們兒,到時候這一大一小就得他們陳家養著!
“你們陳家留著做吧。”王秀英有氣無力的擺擺手,一個人先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