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成養豬專業戶了。
宋恩禮忍俊不禁,就蕭和平那臭美的勁兒要是知道讓他親娘扯去跟豬一塊兒非得嘔死不可。
沒一會兒蕭和平回來,小小的長條桌上已經排滿餃子,一隻隻白白胖胖。
王秀英正在給煤球爐換新煤球,王勝男則趴在窗口隔著玻璃看外頭的稀奇,屋裡暖烘烘的,很是溫馨。
要是平時,蕭和平非得先摟著媳婦好好溫存一番不可,可眼下老娘和小表妹在,他也隻敢趁兩人沒注意的時候偷著在宋恩禮臉上掐一把。
宋恩禮紅著臉瞪他。
蕭和平愛極了這樣的她,床上浪蕩床下嬌憨。
“老四,你跟我出來下。”王秀英用火鉗夾著一塊已經發白的蜂窩煤出門,蕭和平把栽絨帽掛牆上,狐疑看了眼宋恩禮後跟上她,“咋了娘?”
“以後跟啥文工團武工團的給我撇撇乾淨,今兒我們上國營商店人還欺負你媳婦來著。”王秀英因為之前宋恩禮的話對“文工團”仨字特彆敏感,雖然之前在國營商店沒咋說話,但其實一直記在心裡。
蕭和平聽說媳婦被人欺負,馬上回屋,“讓誰欺負了?”
宋恩禮拿著餃子一臉莫名其妙,“沒有啊。”
“咋沒有,就那女的,穿軍大衣那個。”王勝男憤懣跑過來告狀,“仗著她姐是啥文工團的副團長還搶我衣裳嘞!”
“哦,她啊,你們文工團那小方她妹妹,讓我和勝男打發走了。”
“她姐就是那啥小方?我說咋那麼橫呢,敢情姐妹倆一樣喜歡搶人東西!老四你可得給我把態度擺端正千萬彆給人任何誤會的想法,甭管小方小圓都一樣。”王秀英聽到“小方”兩字反應更為激烈。
在她的主觀意識裡,小方已經成了有可能破壞她老兒子小兒媳感情的潛在危險對象。
蕭和平頭痛扶額。
這都哪兒跟哪兒,就算人小方以前喜歡他那也是以前的事兒,人現在都已經結婚有對象了,這咋又跟他扯上關係了。
事兒最早是宋恩禮挑起的,她得負責善後滅火,愧疚跟蕭和平做了個央求討好的手勢,把氣憤的王秀英哄下樓煮餃子。
平時煮個湯蒸個飯啥的不下樓倒沒事,今兒晚飯要做的菜不少,如果全擱屋裡炒隻怕弄得到處都是油煙,油膩膩的滋味可不好受。
因為天冷,樓下廚房裡沒啥人,宋恩禮便把小方的事解釋給王秀英聽主動承認錯誤,她覺得在這事上蕭和平還是很委屈的,就作風問題而言,這世上沒有比蕭和平更老實的男人。
王秀英聽罷挺自豪,“我就是想給他提個醒兒,這爬得越高接觸的人和事就越多,要經得起誘惑,你是不知道現在這風氣有多不好,有些事兒娘都不好意思跟你說,臟了你耳朵,不過老四啊,說實話他是真老實,娘生的娘心裡有數。”
王秀英不好意思說的,王勝男可是跟倒豆子似的吧啦吧啦倒了個痛快。
宋恩禮才知道,趙春蘭終於如願以償給她的傻兒子娶上媳婦了,不是彆人,就是前陣子跟趙家走很近的張梅花。
張梅花也不知咋地就跟趙大傻躺一個炕了,怕人說他們倆搞破邪挨批鬥,隻得打落門牙和血吞,說自己要跟趙大傻過日子,但沒錢擺酒,這不把鋪蓋一卷扛到趙家就算是搭夥。
張梅花那人宋恩禮從張老棍那兒有所了解,本事沒有家庭條件一般,卻絕對不是啥安於現狀的人,雖然被誣陷成小偷瘸了一條腿,事實上她從沒打消過離開青山大隊的念頭,所以跟趙大傻這事裡頭絕對有貓膩。
當然,這跟她沒關係。
樓裡的軍嫂都在說晚飯後有大雪,怕到時候出門不方便,早早吃過飯,小兩口便把王秀英和王勝男送回招待所,順便把王秀英從老家給他們捎的那箱東西給拎回了宿舍。
宋恩禮把裡頭的東西全拿出來,又把下午買的東西一一裝進去,加上好幾斤的毛線和前兩天肉聯廠發來的年底福利,東西太多,隻得另外又拿了個行李箱才剛好夠擠。
陀螺似的轉了一天,好不容易坐下來歇會兒,又有人過來敲門,“紅旗,快開開門,有急事。”
聽是陳大梅的聲音,宋恩禮趿上王秀英給她做的棉布拖鞋,“咋了陳大姐。”
“你下午是不是領著蕭大嬸兒和小王妹子上國營商店去了?穿的一身黑色羊絨呢大衣?”陳大梅一臉急切。
“嗯呢,咋了?”
“壞事了!剛文工團那方珍就那小方,人一家子上何玉珍同誌那兒打聽,說是她妹妹今兒下午去國營商店買東西結果一直就沒回來,人一家子把附近的國營商店挨個打聽,她那妹妹是穿的一件軍大衣吧?售貨員對她印象深刻呢,說跟一使軍用票的穿黑色羊絨呢大衣的女的吵過嘴,我一猜就是你,咱這軍區裡頭穿羊絨呢大衣的軍嫂可不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凍的,陳大梅斷斷續續的話也說不利索,不過事兒宋恩禮是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