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猜測著怕是宋恩禮她爺爺反對兩人在一起,還想著抽空去找一趟宋恩禮讓她來想法子寬慰寬慰,誰知道書記直接下了死命令誰來也不見。
嚴朝宗點點頭,走入風雪裡。
他太想見到那姑娘,天知道她從喜宴上消失後的那段時間他積攢了多少思念與不安,如果上午沒有宋爺爺在,他一定會不顧一切抱住她,好好感受她的存在。
可是現在,他卻害怕見到,怕看到她眼睛裡的敬畏,怕聽到那一聲恭敬的宗先生……
這個大叔當得太久,所有人都當了真,連老天爺也來橫插一杠。
高拔的身姿有些孤清,身後大雪紛紛,倒春寒的天兒,格外冷。
高國慶離開省食品公司後,直接帶著滿腔怒火去了師部找副師長,把自己剛才所碰的壁用一種極其悲憤的語氣講述,“我竟不知道,有一天這關係到整個燕北民生命脈的食品公司卻成了那啥嚴朝宗的私人資產!您是沒見著那高牆裡的樓房花園,完完全全的資產階級享受!那些個職工更是一點組織紀律都沒有,非但攔著不讓我進還口出狂言,根本不把咱駐軍部隊放在眼裡!”
“小高,說話注意分寸。”副師長冷嗬一聲,重重把搪瓷茶缸蓋在桌上,“砰”的一聲,給高國慶嚇了個膽兒顫。
“彆怪我沒把醜話跟你說在前頭,在這件事沒得到證實之前彆去惹那姓蕭的兩口子,再有怨氣都給我憋著,更彆去惹嚴朝宗,否則我怕你連咋死的都不知道……”
“副師長!他這是在重走資產階級老路!如果姑息隻會讓他更加猖狂!我是軍人不怕死,為了黨的利益我甘願豁出一切,包括生命!”
可是我怕。
副師長對高國慶這種動不動就豁出命的情懷產生了些不耐煩情緒,“我說了不行就不行!這件事我來處理,過幾天我會親自去一趟省食品公司拜訪,你彆再給我橫生枝節。”
好不容易打下江山,現在正是要開始享受的時候,誰還天天把腦袋彆的褲腰帶上,這不是吃擰了。
對嚴朝宗這個人,副師長隻有三個字能夠評價。
水太深。
他是寧可得罪嚴首長也不願得罪嚴朝宗。
隻可惜不明就裡的高國慶完全無法理解他這種看似懦弱退讓的行為,不情不願的敬了個禮後憤然離開。
這個蕭和平,他是一定不會放過的!
隻要讓他找到證據,哪怕副師長不敢管,他也一定會上報到首都去!
隻要坐實他們一家子投機倒把,以權謀私,賄賂軍官腐蝕部隊,再能耐也得倒台!
到時候沒了媳婦娘家這個靠山,看他蕭和平還能掀起啥浪來!
一想到蕭和平今後的慘狀,高國慶走路都變得意氣風發起來。
在高國慶去找嚴朝宗後的第三天,副師長也去了一趟省食品公司,隻是同樣吃了閉門羹,就連想再見一見這位恩人的宋爺爺也不例外。
自打那天再見宗先生後,宋爺爺這兩天安分了許多,也不領著蕭鐵柱出去亂晃蕩了,成天關在屋裡也不知道在想啥。
這天下午從省食品公司回來後,更是直接跟宋恩禮說他想先回家一趟,先安排些事再回來。
宋爺爺說的回家當然是指回幾十年後那個家。
宋恩禮求之不得。
雖然她很喜歡爺爺,也想多陪在他身邊一些時候,可爺爺實在太能搞事情,還是回到幾十年後比較安全點,而且她也希望爺爺早點回家打個前陣,先跟她爸媽那兒溝通好,這樣她也能早點帶蕭和平回家見家長。
宋爺爺回家,蕭鐵柱就得回家,不然宋爺爺一個人莫名其妙消失實在太可疑,宋恩禮非常抱歉的跟蕭鐵柱說了這件事,好在蕭鐵柱十分理解,就是有些舍不得這個整天帶著他吃帶著他玩的老夥計。
宋恩禮留了張字條給蕭和平,便帶著兩老去了火車站。
宋爺爺在縣城供銷社買的那些東西還在蕭家,他想全都帶回家,而且從蕭家離開也比較安全。
三小時後,火車準點在江源縣縣城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