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這天後,羅立秋看見蕭家人總是躲著,特彆是蕭建軍,本來兩人一處乾活挺好,偶爾還能點個頭打個招呼,誰知後來羅立秋自己跑去找李芸做了對調,愣是跟他隔開好幾畝地。
“咋回事啊這是,老姑你咋也不幫著勸勸呢,我二表哥和羅老師都快處出仇來了。”王勝男光知道這幾天蕭建軍和羅立秋看著不太對勁,具體啥情況她搞不清楚。
不僅僅是她,蕭家其他人也是一頭霧水,前陣子王秀英還熱火朝天的非要撮合兩人,這咋說消停就消停了?
不過消停了也是好事,在這件事上,蕭建國和蕭建業兩口子思想甭提多一致,私底下一直慶幸來著。
坐在縫紉機前給小兒媳肚子裡未出生的小孫子車衣裳的王秀英沒好氣的橫了眼坐在門口悶頭編藤筐的蕭建軍,“人正主都沒著急我急個啥?難不成要我個當娘的去給他追媳婦?”
羅立秋這事吧,要說真不介意那是假的,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王秀英看得出來那姑娘的確是個品行好的,清白方麵小兒媳也已經跟她解釋清楚,如果老二真的喜歡,她不是不能答應,可自家老二每天就知道乾活吃飯,跟個棒槌似的,光靠她一老婆子說有個啥用,老四還知道每天攆著小媳婦跑呢。
蕭建軍感覺有人在看他,彆過臉見是他娘和王勝男,衝兩人憨憨一笑,繼續埋頭編藤筐。
都說北方的春雨貴如油,去年整個春季下的雨加起來屈指可數,今年更是稀罕,春耕都差不多結束了才來這麼一場,這不所有人都歇在家裡了。
“紅旗,紅旗在家嗎?”一披著茅草蓑衣的年輕人從院子外頭進來。
宋恩禮聽到有人叫她,好奇趿著鞋子下炕去看,見是賀衛東,不免好奇,“咋了衛東,你找我有事?”
“嗯呢,省城來電話,找你的。”每年春耕,在縣城工廠裡上班的賀衛東就會回家支持生產,剛好今天休息他去辦公室找他爹,結果他爹就給他指派了這活計。
聽說有人專門打電話找她,宋恩禮還挺納悶,除了蕭和平還有誰會大老遠從省城給她打電話?嚴朝宗又不在省城。
等她拿了傘,出了門,賀衛東才小聲告訴她,“我爹讓我瞞著所有人,所以剛我沒敢當著嬸兒的麵說,紅旗你可千萬得穩住,蕭和平可能出事了。”
宋恩禮心裡“咯噔”一下,手上的傘“吧嗒”掉在泥地上,濺了一褲腿泥漬。
她每天晚上都會去軍屬院看一道蕭和平,都是好好的,阿嗚那也沒傳來任何動靜,這咋就出事兒了呢!
“到底咋回事!”
“你先彆著急,聽我把話說完。”賀衛東幫她把雨傘撿起來,宋恩禮木訥的撐著,“部隊裡有個姓高的軍官打電話來指明說要找你,說話還挺衝,說是蕭和平把他媳婦和娘全殺了,現在正在接受調查,他要問你一些情況。”
“高國慶?”宋恩禮腦子裡驀的閃過這個名字。
把他媳婦殺了,這事早在鄭豔麗死的時候就被人質疑過,可是把他娘也殺了?難道高國慶他娘也死了?啥時候的事?在她來之前?所以蕭和平這麼反常的非要把他們全送回老家?
一時間,一連串的問題湧入宋恩禮腦海。
不過她非常肯定的是,高國慶故意在電話裡說那些話絕對不是單純的詢問問題這麼簡單。
他自己也說了蕭和平現在正在接受調查,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他就給捅回老家,除了想破壞蕭和平的名聲,恐怕還想……
宋恩禮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肚子。
誰要是敢動她孩子和孩子他爹,她一定會讓他後悔當時從那麼多爭上遊的兄弟姐妹中脫穎而出!
“走!咱們先去會會這位高同誌!”
“啊?”賀衛東一直神經緊繃就怕她一下子受不住厥過去,誰知她已經沒事人一樣撐著傘往村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