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抄起辦公桌上的一疊舉報信直接甩了他一腦門,“還想狡辯!這些都是這段日子對你的舉報!收賄受賄,亂搞男女關係,在部隊裡拉幫結派……每一條都夠開除你一百回!”
高國慶雙腿一軟,又見師長另外拿起一封信,這是小周同誌對你的實名舉報,“她舉報你作風有問題,早在鄭豔麗同誌死之前就已經用物質誘惑她跟你保持有不正當男女關係,又在跟她結婚後用同樣的方式誘惑肉聯廠女工齊麗娟,在此之前,她已經連續跟蹤你好幾次,證據確鑿,包括你跟齊麗娟近段時間每一次見麵時間地點以及所做的事全都做了詳細羅列,你還有啥要說的?”
“這個臭表子!她在陷害我!她誘睡我倆侄子大毛二毛被我當場捉奸在床,她是怕我把事情捅出去才想先下手為強的!師長,您要是不信儘管可以去問我倆侄子大毛二毛,不能光聽信她的一麵之詞!”
師長下巴差點沒驚掉!
他原以為高國慶的個人作風問題已經夠亂了,沒想到小周和他倆侄子也不是啥省油的燈……
“我懶得聽你們家這些烏七八糟的事,這件事我已經交給盛利同誌全權負責。”
師長出門,盛利皮笑肉不笑的帶著人進門,“請吧。”
高國慶的事處理起來順遂得不像話,從他勾搭上齊麗娟到他被人連續舉報,再到他被捉奸……每一步都自然完美,讓人挑不出任何刺兒,可師長總覺得這事偷著邪乎,就像遠在首都部隊醫院裡的“蕭和平”,他們這邊還沒來得及出手就已經被人給解決了。
他能明顯感覺到有隻無形的手在背後推波助瀾,隻是對方太過於神秘,更不知他到底是敵是友。
可憐高國慶成了階下囚,卻仍沒反應過來齊麗娟一小小肉聯廠臨時工自己都窮得要揭不開鍋了,哪有這大能耐能時不時搞到大塊大塊的肥肉往他嘴裡送。
蕭家這些天氣氛一直不好。
打從宋恩禮從首都帶回“蕭和平”的骨灰後,王秀英一直臥病在炕沒能起來,連向來吃喝不愁萬事無憂的蕭鐵柱都跟變了個人似的,成天就知道依坐在門口唉聲歎氣,更彆提其他人。
蕭和平死了,王秀英的心頭肉被生生割了下來,蕭家的頂梁柱也塌了。
宋恩禮已經記不得這是她今天第幾次把午飯擱在灶上熱,麵條都成了爛乎乎,這些天基本每天都是這樣。
除了三兄弟繼續下地乾活,她跟周娟和丁俊蘭每天輪流負責照顧倆老,順便也看顧,就怕他們一時想不開會乾傻事。
誰都清楚蕭和平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說個不好聽的,蕭家另外仨兄弟綁一塊兒都不夠。
“我早說了這六丫晦氣,都讓他娘丟墳溝溝去躺了一宿了,抱回來咋可能不克咱家人,你們非不信,可憐老四就這麼去了,咱家這日子以後可咋過啊!”周娟坐在灶間邊燒灶邊小聲抹眼淚。
灶洞裡乾燥的木柴被紅爐火燒出了油,嗶啵作響,像是在給灶間那絲傷感放炮竹哀悼。
周娟這人現實,不見得對蕭和平這個常年不在家的四弟就有多少真切親情,可她心裡清楚四弟在省城有大能耐,以後他們屋裡仨娃要想過好日子都得依仗他,家裡現下的好日子也是因為他娶了宋恩禮才得來了,現在人沒了,家裡的靠山也倒了,如果四弟媳婦娘家再把人接走,他們家就徹底完蛋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光靠下地乾活掙的這點工分混個溫飽都是勉強,上哪兒去整好吃好喝好衣裳。
正在切菜的丁俊蘭使勁回頭衝她擠眉弄眼,可周娟自顧自埋頭往灶洞裡添柴火,根本沒注意到王秀英已經掀了草簾子進來,等她把最後一個字吐完,一抬頭就對上了王秀英那張毫無血色的陰沉沉的臉。
“娘,娘……”周娟嚇得一屁股從小矮凳上彈起來,兩隻手無措的在衣裳上揩,“我我我……娘你咋起來了,你身子骨不好得多歇息,我先扶你回炕上躺著吧。”
王秀英耷拉著臉,眼睛紅腫得幾乎睜不開,一開口聲音乾啞發澀,“少扯這些有的沒的,紅旗現在懷著老四的命根子,不能讓她聽見了堵心。”
“唉,唉。”周娟攙著她胳膊,連連點頭。
王秀英默了會兒,歎了口氣,“回頭你出去打聽打聽,看誰家媳婦生不出娃想抱一個的,咱可以補貼點錢糧。”
丁俊蘭手上菜刀一頓,回頭時周娟已經扶著王秀英出去。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