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副團說家裡請吃飯,非讓我帶著扁頭一塊兒來,你們平時那麼幫襯我,我也沒啥拿得出手的東西,這是我親手縫的汗衫,當是一點心意,你可彆嫌棄。”
廚房裡的三人接連停下手上的活……
親手縫的汗衫還叫拿不出手?這年頭布得多珍貴啊!
可問題是給一沒有任何親緣關係的已婚男人送親手縫的衣裳,這不合適吧?要是真有心,大可以送給盛利媳婦或者盛利的娃,再不然直接送布也成呐!
“倒是真會謝人,全給謝盛副團那兒去了。”王勝男擰著眉頭小聲嘟囔。
盛利媳婦青著臉,“咣當”把手上的搪瓷盆摔水槽裡。
宋恩禮趕緊摁住她,“彆急,你這要是出去一發火,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費了?你越生氣人越高興,到時候盛利還得怪你不懂事,可千萬不能讓她得逞。”
王勝男有眼力見,在宋恩禮說話的時候她已經輕手輕腳把廚房門關上,“就是啊盛嫂子,我四表嫂說的對,她是我們家最聰明的人,你聽她的準沒錯。”
“那我咋辦?今天送衣裳明天洗衣裳,後天呢?怕是要代替我住進來吧!”
“也得她等得到這天。”宋恩禮冷笑著脫下圍裙塞王勝男懷裡,“你倆繼續洗菜,我先出去看看。”
盛利父母中午都在單位吃飯不在家,客廳裡隻有四個大人和仨孩子,扁頭正跟盛利家的大兒子在玩一套五顏六色的積木,是去年孩子生日的時候宋恩禮送的,最小的那個還不會走路,正在搖籃裡睡得香。
盛利歡喜的拿著新汗衫在身上比,“嫂子你這麼客氣乾啥,我這都是應該做的,你攢點布也不容易,回頭我讓我媳婦想法子給你整點兒,給扁頭也做身新衣裳。”
深色汗衫仿的是商店裡的款,用的雖然是普通的棉布,但做工挺精細,看得出來做的人很用心。
隻可惜心思用歪了。
“黃大姐手藝真不錯,這線腳比縫紉機車的還細密,要不回頭你抽空幫我們家蕭和平也做一件吧,我不會針線活,怪委屈他的。”宋恩禮笑眯眯搶過汗衫,有意無意往蕭和平那邊斜了一眼。
正在和小孫下棋的手驀地一抖!
“不要,除了媳婦和娘,我不穿彆的女人做的衣裳。”蕭和平義正言辭,嚴肅的樣子看上去像宣誓。
見宋恩禮露出滿意的表情,他才鬆了口氣。
小孫背對著宋恩禮朝他豎起大拇指,盛利卻是不屑的搶回宋恩禮手上的衣裳,“老蕭真不是我說你,你這人就愛瞎矯情,百貨公司裡賣的衣裳還不都是彆的女人做的?你不也照樣穿。”
“那不一樣,那是我媳婦給買的。”
“蕭和平,你胡說八道啥呢!”宋恩禮眼瞧著黃小麥的臉快被尷尬給淹沒,這才歉意道:“不好意思啊黃大姐,我們家蕭和平就是不會說話,他不是針對你,主要是我這人吧平時心眼挺小,他就挺在意我的感受。”
剛主動讓幫著做衣裳,這會兒又說的自己心眼小,不是故意的誰信?
黃小麥好半天找不回臉上的笑,乾巴巴的咧開嘴角,“你們兩口子感情真好,真讓人羨慕,我們家孩子他爸還在的時候啊就愛穿我親手做的衣裳,說是貼心合身……”
說話間,她已經掩麵。
白麵皮的人一哭就容易臉紅,甭管真傷心假傷心,看上去就是比彆人多幾分哀情。
盛利急得直瞪蕭和平,“嫂子,過去的事兒就讓他過去吧,你不是還有我們嘛,我們都是你的家人,有啥事兒你儘管吱聲。”
廚房裡又是“咣當”一聲……
蕭和平看著都替盛利著急,他媳婦讓他說這些話還不都是為了點醒這家夥,偏偏人缺心眼到沒藥可救,虧得他媳婦脾氣好,這要是換做他們家紅旗,早他娘掀桌子翻臉了。
敢穿彆的女人做的衣裳,連皮帶衣裳一塊兒扒!
“盛副團真是勇氣可嘉。”連小孫都忍不住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