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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絲光線也遁入夜色,沒有路燈的無光之處就是不能見光之輩最好的藏匿點。
橫山建的口袋裡死死攥著兩張存儲卡,他一路上用指腹摩擦著存儲卡上的芯片好給自己安心感。
他看起來雖然是個練家子,但他自知外強中乾,和真正的亡命之徒相比不過是餐前小菜都算不上的嘍囉。
“要不是港口Mafia的新乾部太讓人聞風喪膽……我也不會選擇這麼窩囊的逃跑。”
他將自己狼狽的現狀歸根於他人之上。
他本想靠著ARA竊取到的資料東山再起,卻忘了自己脫離港口Mafia的保護圈外,不會有人願意和他玩平等交易那一套。
他絕不承認自己會死於自己的愚蠢的期望。
還好從這裡逃出去,很快就到接頭的地方了。
和他接頭的人膽子極小,根本不敢在近處和他接應,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在ARA身上裝炸彈來拖延時間。
悔過之意自然是沒有的。
對橫山建來說,一條人命而已,踐踏了又如何?
夜空中連星辰都找不到一顆,他的呼吸聲就是整個暗巷裡唯一的背景音。
(看來他們沒有追上來,那幾個家夥應該被炸死了吧?)
他像一隻壁虎貼著牆壁而行,就在即將到達這個拐角前,一道寒光閃過,他感覺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直接癱倒在地。
“啊——!”
橫山建捂著自己的後腦痛苦的嚎叫起來,接著,手臂吃了一擊,他像一顆被來回敲打的球,最終伏在地上,連哀嚎都顧不上,隻管喘息起來。
“拿出來。”
“什麼拿出來……?”橫山建下意識的裝傻,結果又狠狠吃了一棍。
攻擊如同暴風驟雨般奇襲而來,對方好像連說話的機會都不打算給他了,恍惚間他看見那人口袋裡還有一把/槍。
求生欲讓他直接喊道:“彆打,被打了!東西我給你!彆打我了!我給你,你放我走吧!”
他抱著頭滾到旁邊,迅速從口袋裡取出兩張存儲卡來。
“都在這裡了,放過我吧!彆打了!”
“彆打了,被打了,我都給你,都在這裡了——”
對方從他手中將兩張薄薄的存儲卡拿走,那人冰冷的手像從水裡爬上來的死屍。
“都在這裡了?”
“對,所有的資料都在這裡了。”
夜色太暗,對方又戴著帽子根本看不清臉,但是在遞交的那一瞬間,橫山建一個猛衝然後拔出對方口袋裡的那把槍對準了他的額頭。
開什麼玩笑?他要是真的把東西給出去,對方怎麼可能還會給他留活口?
“去死吧混蛋!”
橫山建直接扣下了扳機。
他所期待的、腦花爆開的場景並未出現。橫山建瘋了似的不停按下扳機,回答他的隻有空氣。
一輪明月升至二人頭頂,皎潔的白光投影在小巷正中央,冰冷的氣息好像順著月光一路降落到了二人周身。
剛才的碰撞讓少年的帽子脫落,橫山建才看清對麵年輕的死神的麵龐。
少年慢條斯理的撿起那兩張存儲卡。
接著他不慌不忙地掏出另一把槍,筆直對準橫山建的眉心。
月光鍍在槍身,變成了飄渺如霧的詭譎光澤。
橫山建步步後退,腿腳發軟如蝦足。
“砰——”
新月是這場殺戮的唯一見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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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和庫拉索趕來時,泰斯卡正麵無表情的用袖子擦拭臉上沾到的血跡。
那些肮臟的汙漬染到了泰斯卡本該無暇的金發,他卻毫無察覺,一邊隨手抹臉一邊抬頭看向另外二人。
蘇格蘭:“你沒受傷吧?”
“沒有,不是我的血。”泰斯卡搶答道。
蘇格蘭看了眼角落裡的遺體。
ARA的電腦和資料被橫山建毀了,除開橫山建交給庫拉索的那個U盤外。
如果還有其他有價值的資料,隻可能在橫山建身上。
庫拉索手中的U盤沒有臥底名單,那橫山建身上呢?泰斯卡……找到那些可能存在的資料了嗎?
他的心情如今有些複雜。
分明泰斯卡剛剛還救過他,但這也不妨礙他成為清理自己的那把刀。
“辛苦了,本來應該是我先來將他處理掉……不過,是你解決的也一樣。”庫拉索依然是公事公辦的態度,“這邊我會讓人來清理乾淨的。”
庫拉索:“泰斯卡,橫山建身上還有其他資料和有價值的東西嗎?”
兩道目光同時落在了泰斯卡身上,等待他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