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降穀零就在這附近,他一定也在竊聽這個圓桌,他降穀零能出來……和他彙合一下交換情報。
他走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水聲嘩嘩響起。沒多久,門口就進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輿水憐低下頭去,問道:“先生,你是這棟大樓的工作人員嗎?我看你好像沒有帶工牌呢。”
“你是剛才進去做采訪的雜誌記者吧?”那男人說,“我也一樣,在你采訪完過後就是我采訪澤田弘樹了。”
輿水憐心一沉。
降穀零沒和他直說,看來他身上還戴著通訊設備,琴酒那邊也能聽到。
他們佯裝陌生人,繼續侃了起來。
降穀零在用水打濕了手,在台子上寫字,他動作很輕,避免發出摩擦聲讓琴酒察覺不對。
“——他們裝了炸彈,我們帶走弘樹後他們會引爆炸彈。”
嘴上卻說著:“對了,澤田弘樹他配合嗎?我聽說天才都多少有些小脾氣。”
輿水憐看著那行字,也將手指蘸水回道:“貝爾摩德易容帶走他?”
降穀零寫了個:“是。”
輿水憐嘴上說:“弘樹君是個好孩子,對采訪工作很配合,是個很好說話的人,我提出了一些尖銳的問題他也沒有生氣,看得出來是個教養很好的孩子。”
降穀零說:“這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那我就繼續去采訪了,也祝你等會采訪順利,先生。”輿水憐說完後,快步離開了。
貝爾摩德要易容……
她會易容成誰?這裡誰最合適?能將二十多層的保鏢都一口氣製服?
……隻有辛德拉了。
時間緊迫。
他回到澤田弘樹身邊後,開門見山道:“弘樹君,我這邊采訪基本已經結束了,接下來隻需要拍攝一些簡單的照片,我需要麻煩你和辛德拉先生一起拍一張合照給我。”
聽到這裡,弘樹的手輕微一抖。
和辛德拉合照?
他要把自己帶去辛德拉那裡?
看出弘樹的不信任,輿水憐不能在裝有竊聽器的圓桌這裡說明自己的來意,他隻能說:“我已經快沒有時間了,麻煩你了,弘樹君。”
澤田弘樹沉默了三秒,最後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走到了他的身邊。
“我們走吧,去找辛德拉先生。”
他的動搖和掙紮在短短一瞬內就被消化了,在感慨他情緒控製之快時,輿水憐也為澤田弘樹在糾結過後依然選擇孤注一擲的繼續相信他而感動。
我不會辜負你的,他想。
一定要帶你離開這裡。
他們剛走到這層樓的走廊,朝著電梯走去時,大樓內的警報此刻猛然響起。四周的燈光轉為緊急紅光,忽閃忽閃,頭頂的警報燈正在瘋狂的鳴叫。
他們身旁的保鏢拿起對講機吼道:“——發生什麼事了?!警報怎麼會響起來!”
“有人入侵了這裡,監控被他們關了!你小心一點,我們立刻派人去接……”
後麵的聲音淹沒在了電流雜音裡。
保鏢罵了一句,“——!”扭頭對二人說:“你們彆離開我太遠。”
澤田弘樹下意識後退了半步,輿水憐伸手從後麵托住他。
澤田弘樹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輿水憐乘機小聲說:“等會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害怕。”
澤田弘樹不明所以,還是點了點頭。
輿水憐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輕輕拍了拍他頭頂的碎發,接著,他又湊到澤田弘樹耳邊,對他小聲說了句話。
澤田弘樹睜大了眼睛,“……我真的可以嗎?”
“相信我。”輿水憐說,“他們不會傷害你,但這個提議很危險,你可以拒絕。”
澤田弘樹頓了頓,“我答應你,我會動手的。”
輿水憐點了點頭,然後掏出了手機,再次撥通了中也的電話,在聽到接通的瞬間將其掛斷。
他看向不遠處的空房間,又打開手機屏幕發送了消息給中也。
這個房間很好,因為是背對著方才的陽台,是另一側,狙擊手埋伏在這一側的可能性比較小。
儘頭處的電梯門忽然打開,穿著睡袍的辛德勒神色匆忙地衝了出來——
“弘樹!”
他目光定在澤田弘樹身上,“到我這邊來!”
輿水憐將澤田弘樹藏在身後,“彆去。”
“給我抓住他!”辛德拉立刻指揮那個保鏢去抓輿水憐。
輿水憐反應很快,他抱著澤田弘樹就是一個後跳避開,踢向追來的那人的後膝,然後放下澤田弘樹,一手抓著保鏢的頭就是一拳,大漢軟綿綿地墜了下去。
“你不是辛德拉。”輿水憐說,“他怎麼可能一個保鏢都不帶就上來了?你做了什麼,用了煙霧彈?還是催眠瓦斯讓他們全都睡著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輿水憐挑眉,“你知道我不想這麼做的。”
他彎腰從保鏢身上撿起了一把槍,對準了“辛德拉”。
“我你不會對我開槍。”辛德拉的聲音陡然變成了一道女聲。
“那可說不準。”輿水憐說,“你可是擅闖辛德拉社長家的危險分子。”
貝爾摩德這會兒多半還和琴酒連著通訊器。
輿水憐什麼都不敢說,免得讓貝爾摩德被懷疑——他擔心的不是琴酒,而是貝爾摩德身後那個和她關係匪淺的boss,哪怕貝爾摩德看起來在原作裡深的boss喜愛,但這種縱容本身就是靠不住的東西,也許boss不殺她,隻是因為暫時還需要她,這不代表會無條件的相信和包庇她。
“把澤田弘樹交給他。”與此同時,另一道槍口抵上了輿水憐的後腦。
是降穀零。
澤田弘樹被這場麵震到了,他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打擾到他們,萬一這位先生一個手抖……他不敢想象。
輿水憐對“辛德拉”說:“你的同夥?你們想要什麼?是想要弘樹君嗎?”
“這和你沒關係,把他交給我們。”
輿水憐雙手舉起做出投降的姿勢,“然後呢,你們會殺了我,對不對?”
“這就要看你表現——”
降穀零話音未落,他就感覺腰腹處受到一陣撞擊。
澤田弘樹用力推開了他!
就在他失力的這麼一瞬,輿水憐就趁機奪過他手中的槍,然後抱起澤田弘樹往旁邊的空房間跑。
輿水憐說:“——弘樹君,閉上眼睛。”
“誒、誒?”
弘樹被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動作弄得還有些懵。
轉眼間他們就來到了窗邊,二十層樓的風撲麵吹來,把他頭發都吹散了。
“算了,還是睜開眼睛吧。”輿水憐說,“畢竟是難得的機會。”
“——讓我帶你體驗一下飛翔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