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德川。”
場上的比賽有些出乎眾人的意料，不是指平等院居然對德川溫柔起來的，而是……
“1-0！德川得分！”
高中生那邊鬼和入江對於這樣的表現高興中又有一點隱憂,種島則是直接吹了個口哨，那種看熱鬨的眼神還真是很難遮住。
國中生這邊,大家對於比賽的充滿了關注與好奇。來到這邊的第一天，大家就見到了德川的冷臉,後麵又知道了所謂的1號球場代表著什麼,可以說,德川是距離他們又近又遠的那個強者。
而平等院呢,從一軍歸來消息傳出的時候，他的名字就隨著出現在了高中生們的口中：一軍的NO.1，整個訓練營絕對的領導者,暴君與獨·裁者的合集……
即便之前他們聽說了那個平等院是立海大風間的網球教導者，他們其實也沒有多少實感，最多就是“啊，能教出風間君那麼厲害的人，應該也很強吧”之類的。
直到前幾場國中生對一軍的挑戰賽的慘敗，讓大家都不禁感歎,那些人都那麼強大了,站在他們之上的平等院會是什麼樣子呢？
但是比賽好像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樣震撼,就像是被鋪墊了許久的盛大開幕草草進行，不但沒有驚喜反而還打破了預期一樣。
不過風間澈和幸村卻覺得比賽有點問題。
他們昨天看到了平等院拿出實力的比賽,因此再看今天的,一看就覺得的……怪異。
“精市你也察覺到了嗎？”
幸村點點頭,雖然他不像風間澈那樣親身和平等院打過比賽,但是即便是站在場外,以幸村的經驗和眼力還是很看出不少東西的，也因此，這場比賽的違和感也就格外明顯。
“看起來比賽節奏把握在德川前輩手中，但是德川前輩已經隱隱有些急躁了。”
風間澈也同意了幸村的看法，“而且平等院前輩個人風格十分明顯，今天倒像是故意將自己的氣勢收斂起來了一樣。”
就像是，先將人捧到天上，隨後再狠狠拽下來一樣。
兩個人一同皺了皺眉頭，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場上，比賽分數還在交替上漲，但是總體而言的壓迫感和緊張感卻不算突出。
“6-5！德川得分！”
“我要改變曆史！”
“我一定要打敗你！平等院！”
“僅僅是這樣而已嗎！”伴隨著平等院的一聲嗬斥，一個回球瞬間擦過德川的頭發，砸在了後麵的圍牆之上。
“轟——”
“怎麼……怎麼可能！”
德川睜大了眼睛，但是隨即，他就被這一球造成的氣浪打到了地上。巨大的力量之下，個人的所占一瞬間就變得十分渺小。
等待塵土消退之後，大家看到的就是已經倒在地上的德川和還在不斷往下掉落碎石的已經深深凹進去一個大坑的圍牆。
風間澈看著這樣的場景，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平等院時，平等院鳳凰堂後院牆上的一個個坑，突然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並且很正常。
但是其他人就未必會這麼覺得了。
“好……好強！之前平等院前輩都沒有用出自己的實力嗎？”
“這就是一軍的NO.1嗎。”
“雖然出界了，但是整麵牆都毀了。”
“果然，不是嘴上說說而已的實力。”
白石、不二、跡部等人沒有開口，卻在回過神來之後同時看向了依舊鎮定的風間澈，他們終於稍稍明白了“受平等院教導”是什麼意思了。很明顯這隻是平等院鳳凰的實力一角而已，即便兩人風格完全不像，但是，能得到平等院認可的風間澈，他所展示出的實力僅僅是這樣嗎？他所麵對的訓練會那麼簡單嗎？
“7-6！第一盤德川勝利！”
裁判遲來的報分打斷了眾人各異的交談與思索，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了，平等院之前是故意的。即便分數上德川占據上風，可平等院放出的氣勢已經壓倒了他。
換場之時，平等院看著不斷喘氣的德川，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在為什麼打網球啊。”
“隻是把目標放到了一軍的NO.1嗎，這樣的你還真是渺小啊。”
“我會讓你看清楚世界究竟有多殘酷的！”
鬼看著這樣的場麵，臉色難看，他一拳錘在了看台之上，“這次，平等院可能真的不打算留手了。”
“第二盤比賽開始！平等院發球！”
“就讓你親身感受一下，所謂世界的網球吧！”
平等院的網球越過球網之後化身成了舉著長刀的骷髏海盜，毫不留情地刺向德川的肩頭和腹部，似乎想要打碎他的骨頭一樣，即便德川極力閃避，還是難以全身而退。
風雨之中，德川發現自己仿佛置身於飄搖的海盜船上，手下的觸感是濕潤的木頭，耳邊傳來的是海浪拍擊甲板的聲音，喚醒他的是來自裁判的喊聲：
“6-0！第二盤平等院勝利！”
“1-1平！決勝局開始！”
接下來，平等院徹底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對待德川的打擊也更進一步。
“轟！”
“看不到儘頭的精神磨練、相差巨大的體力打擊，還有網球襲來時附加的恐懼……”
“完全變成拷問了啊。”冰帝的宍戶忍不住感歎，不知不覺間，他們所有人都忘記了這樣或那樣的事情，投入到了比賽觀看之中。
風間澈雖然知道平等院的性格，他沒有立場阻止，但是他還是不習慣這麼教導自己的後輩，所以乾脆拉開折扇遮住眼睛，乾脆避開了這一幕。
坐在另一邊的跡部也有些不忍，“有必要做到這樣嗎？”
君島推了推眼鏡，解釋了起來，“平等院因為兩年前的失敗，對勝利有了異常的執著。”
“為此，不惜在比賽中打碎對手的自尊心，但是因為這種方式，也導致很多人放棄了網球。”
種島也看了過來，“沒錯，平等院出去流浪了很久呢。”
場上，平等院解開了禁錮，一球又一球打向德川。
“我的……覺悟麼，那就讓你看看好了！”德川避開了海盜的襲擊，迎上了那顆打在他腹部的網球，黑色的空洞出現在了德川的球拍之上，讓那顆球再無法寸進。
“砰！”
海盜的長刀被粉碎，帶著力量的球從平等院身邊呼嘯而過，德川得分。
“3-3！德川得分！”
雙方都一步不退，但是與德川交手過的幾人都知道，他的黑洞有著一個弱點，那就是隻能堅持30分鐘，如今時間將近，德川還處於被動防守的階段，再這麼下去他恐怕難以支撐了。
“德川！”
“德川前輩！”
鮮血一滴滴從他的口中流出，落到地上，與綠色的網球場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正在和越前龍雅比賽到一半的越前龍馬若有所感跑了過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忽然想起了德川說過的一句話，“你有沒有，賭上性命也要打敗的敵人。”
“誰都彆過來！比賽還沒結束！”
德川看了一眼場邊的入江和鬼，又看了一眼趕過來的越前，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隨後倒在了球場之上。
“你真是太差勁了！”越前這次沒調侃前輩的表情了，他很明顯很生氣，那雙眼睛裡的怒火擋都擋不住。
風間澈趁機和柳生趕到了德川身邊，雖然德川不想退出比賽，也拒絕醫療人員的接近，但是他也沒注意到這兩個人的到來。
風間澈常年戰鬥，和蝴蝶姐妹交流也多，對於一些基本的傷勢還是有判斷的，至於立誌成為醫生的柳生，也不會放著這樣的情況不管。
“讓我們看一看。”
德川的拒絕被壓了下去，風間澈和柳生用基本的方法檢查了一下，“初步判斷內臟情況還好，但是需要進一步檢查有沒有淤血破裂，肺部聲音也正常，不過從出血這一情況來看，胃部受到了衝擊。”
即便如此，德川還是選擇了繼續比賽。
回到立海大的風間澈和柳生將情況大概說了一下，幸村看他麵色不太好，關心的問道：“你還好嗎，阿澈？”
風間澈搖了搖頭，“沒事，我習慣了，不好的恐怕是德川前輩吧。”估計無論是身心，德川此刻受到的刺激都不小。
可幸村看著這樣的風間澈，忍不住想到了風間澈身上的傷疤，突然一個又一個猜想冒出腦海怎麼壓也壓不下去，習慣是因為你之前的受傷經曆嗎？你見到過其他人這樣受傷嗎？很難過嗎？
但風間澈沒有注意到這樣的眼神，隻是看向了球場。
“比賽繼續！5-3！德川領先！”
“隻要再拿下一分……”德川站得搖搖欲墜，依舊緊盯著對麵的人。
“15-40！”
“30-40！”
“40-40！”
比賽不斷向平等院那一邊傾斜，德川再次倒在了球場之上。
“已經到極限了嗎，那就做好下地獄的準備吧！”
“糟了！平等院的毀滅打擊要來了！”
“砰！”
“轟！”
越前龍馬突然出現在了德川的身前，將球打了回去。擦著平等院的發帶，那顆球打碎了後麵的牆壁，四散的煙塵刺激著眾人的眼睛，一如場景重現。
身後出現武士虛影的越前看向了平等院，“你，由我來打倒！”
“異次元？”
風間澈和幸村對視一眼，肯定了彼此的判斷，但是下一秒廣播中傳來了教練組聲音。
“根據規定，越前龍馬私自介入比賽，逐出訓練營。”
越前本人對於這個消息沒有什麼反應，隻說了一句“德川前輩就拜托了”，便轉身離開了。
青學那邊為主的國中生們則大部分人都不能接受這個決定。
“教練，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合理！”
“對啊，越前根本沒錯！”
最後還是跡部站出來結束了這一場喧鬨，“這是越前自己的決定，他是知道後果才要這麼做的。”
*
比賽結束之後，事情似乎顯得紛亂，越前龍雅也跟著離開了訓練營，入江和鬼急著將德川送去醫療室檢查，遠野和君島那邊的事情說也說不清，風間澈陪著丸井在醫療室，柳跑去和亞玖鬥交換信息補充情報……
就這樣，一直到晚上，大家才不約而同地全部聚集在大廳裡麵。
大廳內——
“彆哭哭啼啼的了，越前君又不會回來。”白石安慰著自從越前走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小金。
“話雖如此，但是……”
“那就帶著他的份，在訓練營裡好好努力吧。”他揉了揉小金的頭，看了看更加消沉的青學那邊。
當初手塚說要一個人都不差，全部一起走下去的事情他們也聽到過，現在手塚離開，越前也離開，估計青學那邊情緒更低沉吧。
“我實在沒有辦法理解教練們的做法。”
“已經到了這樣，剩下的我們還要抱怨的話，就太遜了。”“這一切都是他們做好了覺悟才做的，不是嗎？”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不著痕跡的看了看跡部，冰帝這邊雖然當初跡部開口阻止了大家繼續鬨起來，但是同樣接受了樺地離開的跡部應該是最難過的一個。
“你們怎麼來了？”
乘著電梯上來的的鬼和平等院，不知道聽沒聽到大家的談話，他們一進來，就麵對了國中生們的質問。
“你把越前還回來！”
“你不覺得你自己做得太過分了嗎，對受了傷的德川前輩還毫不留情的攻擊。”
平等院麵對眾人的目光和言語，沒有任何的暴躁或是不滿，隻是將外套脫了下來，露出後背上的大片傷疤。
鬼看著那道傷疤，突然怔了怔，那是兩年前的……
“仁義無法取得世界。”他看著麵前一張張稚嫩而又不加掩飾的麵龐，神情中滿是堅決與冷靜。
“在世界賽場上，一個人的天真會毀掉一整個隊伍，我要做的，是將隊伍帶到世界的頂峰，為此我不惜一切代價！”
平等院穿好外套，將遠野的徽章扔給了鬼，沒有理會安靜下來的國中生們，離開了大廳。
“前輩，好像話裡有話啊。”
有些人不理解，但是作為部長的幸村、白石、跡部幾人，明顯能感覺到其中的重量。
作為隊伍的領導者，麵臨的往往不簡單。
大廳中的沉默結束之後，風間澈和幸村、白石一起去將NO.8的徽章還給遠野，目睹了遠野的複健和他的執著。
“我還沒有結束，還不需要彆人照顧！”
幾個人心中也是五味雜陳，那就是與世界對戰的覺悟嗎？
風間澈走到了幸村身邊，經曆過複健的幸村，應該是這些人中感觸最深的了吧？
那樣的痛苦……不惜一切要站起來，再次回到球場上，為此哪怕是從地獄中經過也要堅定向前。
風間澈握幸村垂露在外麵的手，“準備好了嗎？”
“什麼？”
幸村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轉頭便看到了一雙淺紫色的眼睛，擁有著如同江河一般令人安心的力量，又有著星月一樣溫柔光芒的眼睛。
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輕輕地說著，如畫的眉目也彎了起來，“既然世界已經在我們麵前了……那就讓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他是怎樣回答的呢？
“好。”
所有溢到唇邊的話都化為了歎息，他隻回答了這樣一個字。
不去看看，怎麼甘心呢？
*
另一邊，思索著三船教練即將到來，國中生們加入以及當年種種的平等院，正站在露台上看著遠方。
“我想明白了，你不是我死也要打倒了對手。我即便是死，也要超越你，打倒世界。”從醫療室出來的德川站在平等院麵前，堅定地說著。
平等院嗤笑了一聲，用常常出現的嘲諷語氣回了他一句，“那你還真是厲害呢，稍微有點死了之後成長了的表情啊。”
說著，他將一個徽章扔到了德川手裡，德川張開手，發現NO.4的徽章正靜靜躺在他的手心裡，再抬起頭，平等院的身影早已不見，隻有一句“我會讓你見識到真正的地獄”的話飄散在了空曠的場地裡。“這一切都是他們做好了覺悟才做的，不是嗎？”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不著痕跡的看了看跡部，冰帝這邊雖然當初跡部開口阻止了大家繼續鬨起來，但是同樣接受了樺地離開的跡部應該是最難過的一個。
“你們怎麼來了？”
乘著電梯上來的的鬼和平等院，不知道聽沒聽到大家的談話，他們一進來，就麵對了國中生們的質問。
“你把越前還回來！”
“你不覺得你自己做得太過分了嗎，對受了傷的德川前輩還毫不留情的攻擊。”
平等院麵對眾人的目光和言語，沒有任何的暴躁或是不滿，隻是將外套脫了下來，露出後背上的大片傷疤。
鬼看著那道傷疤，突然怔了怔，那是兩年前的……
“仁義無法取得世界。”他看著麵前一張張稚嫩而又不加掩飾的麵龐，神情中滿是堅決與冷靜。
“在世界賽場上，一個人的天真會毀掉一整個隊伍，我要做的，是將隊伍帶到世界的頂峰，為此我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