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之後,小組賽也可以說是塵埃落定,有了出線資格。
觀看室內,平等院難得露出一抹笑容,那一句還不錯的評價有些人沒聽懂,但是同樣是腦力派的入江和種島卻明白了。
大比分,輕輕鬆鬆贏了澳大利亞,但是關鍵的有用的東西,一點都沒漏出去。
“現在的小孩子還真是厲害呢。”
而另一邊,不同於眾人的或是放鬆或是高興,一回來就坐在幸村身邊,拿毛巾蓋住自己頭的風間澈看起來並沒有多麼高興。
他喜歡根據對手選擇進攻方法的事情立海大的人都知道,他的取勝方式自然也沒有人置喙,所以這次他選擇了迂回曲折地進攻,也沒人覺得奇怪或是來問什麼。
其實風間澈如今的精神力現在已經變得十分強大,直接將對手放倒不是不可能,然而他心裡清楚,他沒有選擇采用這樣的招式,除了不想暴露情報之外,其實還有彆的原因。
麵對高爾吉亞時,他察覺到了高爾吉亞內心對於澳大利亞隊的不滿,加上那些情報輔助,故而他轉為選擇了用精神力擾亂對方,用語言刺激對方,以心理折磨代替身體折磨。
畢竟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有更省力的方法為什麼不用呢?
但是相比對於高爾吉亞來說,單純武力上的打擊更容易忍受吧。
隻不過雖然已經做出了決定,實施中也不後悔,但事後風間澈卻還是有些心軟了。大概是經曆了鬼舞辻無慘的戰鬥之後,風間澈在放下了許多東西、分出了更多心思去看身邊風景的同時,也逐漸變得比之前更加柔軟了。他也會去想,對於那些普通的十幾歲少年,他的話有沒有太過分呢?
“發生了什麼嗎?”幸村的語氣沒有什麼變化,像是在和他閒聊一樣。
風間澈頓了頓,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我好像說了很過分的話。”
“比當時在青選裡為了給切原出氣說的話,好像……更加過分。”
幸村輕輕拍了拍風間澈的肩膀,一邊分神想著難得能看到這樣可愛的阿澈,一邊冷靜地回答著朋友的問題,“那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吧。”
他已經知道,風間澈擁有自己的決斷了。
準備乘坐大巴車回酒店的眾人見到風間澈請假說是要短暫離開幾分鐘去做件事情,都表示無所謂可以等一等他,隨後陸陸續續上車了。
立海大這邊相互交換了幾個眼神,幸村最先登上了車,“放心吧,阿澈沒有問題的。”
丸井拆開一條巧克力,了然地笑了笑,“阿澈還是那個樣子,溫柔的不行啊。”
仁王搭著柳生的肩膀,“是啊,我們的阿澈就是那麼可愛呢,puri~”
落在後麵的跡部若有所思,看著離開的風間澈的背影,喃喃自語,“立海的風間,原來是這樣的人啊……”
“哼,還算華麗吧!”
“咳咳,那個,能占用你們一點時間嗎?”
比賽完之後,高爾吉亞急著和自己的弟弟交流,並沒有和風間澈多說話,此刻,見到這個突然出現的對手,他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隻是本能地擋在了弟弟諾亞前麵。
風間澈舉了舉手,表情帶了兩分無奈,“我是來道歉的。”
“道歉?”
“等等!”
高爾吉亞來不及阻攔,就見到風間澈鞠了一躬,嚇得他差點後退一步。
“很抱歉,說了那樣的話。”
“沒有關係的。”高爾吉亞還沒答話,他身後身後的諾亞就走了出來。
“比賽中運用計劃和方法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必感到抱歉。”他的眼睛隻是虛虛看著風間澈的方向,表情卻溫和而坦然。
“風間……對吧?”
“是的。”風間澈上前一步握住了諾亞伸出來的手,“能夠得到諒解我很高興,但是我也的確故意說了一些刺激你哥哥的話,我想我需要道歉的。”
諾亞輕輕笑了出來,“那我就代表我們兄弟二人說原諒你。”
風間澈也跟著笑了出來,他不是迂腐的人,這次來道歉,一麵確實是因為他的“心軟”,另一麵就是他的理智。
因為如今情況和過去不同,風間澈那些話,如果非要上綱上線,說他在挑撥離間也可以,而且關鍵還在於,現在他是作為代表隊的一員在國際上參與比賽,如果高爾吉亞兩兄弟將那些話轉達到澳大利亞隊,難免會影響他們隊伍的形象,即便大部分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來這隻是戰場戰術,但是風間澈還是習慣了把一切周全考慮,將問題掐滅在苗頭裡,將所有可以作為把柄的東西收回去。
隻不過風間澈不知道因為他的舉動諾亞腦補了什麼,就在他思索剩下的事情的時候,對方便歎了口氣開口道:“風間應該是很溫柔的人吧?”
風間澈愣了愣,沒反應過來,“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很多人都會忽略這些事情吧,而且,我覺得哥哥也是這樣認為的,是不是啊?”
說著,諾亞轉頭看向了站在後麵的高爾吉亞,風間澈這才發現,這個大個子低著頭,眼神來回飄動,就是不看他們兩個,好像……有點害羞?
風間澈挑了挑眉,諾亞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什麼一樣接著笑道:“雖然我看不到,但是哥哥的狀態,隻要站在他身邊,我大概就能猜到了。”
“說起來也要謝謝你,我能感覺到這場比賽之後,哥哥也想通了很多呢。”
說到這裡,高爾吉亞終於開口了,“下次比賽我一定不會輸給你!”
風間澈“哦”了一聲,才慢慢開口,“可惜下次贏的人還會是我!”
離開之前,風間澈看了看這兄弟倆,“場上的時候,有一句話我是真心的,我也有在意的弟弟,雖然他現在不在我身邊,但我也仍然保留著那種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的心情。”
“以及——”風間澈挑了挑眉,冷哼了一聲,“你之前對我朋友動手的事情我們隊可還記著呢,我這次來是因為故意說了一些不好的話,我的禮節督促我而來,但這並不代表著你無禮的事情過去了,更不代表著我們隊在示弱。
我不會替他原諒你,也不會替他表明態度,你好自為之。”
風間澈說完乾脆利落地轉身而去,毫不留戀,徒留懵了的兩人。
“哥哥,你之前做了什麼?”
高爾吉亞在弟弟諾亞的目光下憋紅了臉,半晌才吐出了一句,“沒有,這家夥,勉強還算不錯。”
“好了,我會找機會道歉的!”
諾亞聽到哥哥的話,勾起了一個微笑,“我知道了。”他轉向了遠處,是非分明,坦蕩溫柔,這樣的人啊……
“以後有機會我也想和這位風間君打一場了。”
“會有機會的。”
“我也是這樣相信著的。”
返回酒店之後,風間澈和沒來得及再見一麵的鬆岡凜通了電話,互相聊了聊,就將注意力集中到了之後的比賽上。
與澳大利亞的對戰結束之後,馬上就迎來了小組賽的第三場,和世界排名第二的瑞士隊的比賽。
這場比賽中,教練安排了平等院鳳凰、渡邊杜克、大曲龍次、入江奏多四名高中生,還有亞久津仁、木手永四郎以及柳生比呂士三位國中生組成梅小隊,與之前竹小隊國中生挑大梁的情況完全不一樣,打亂之前的雙打搭檔又安排足夠多的高中生戰鬥力,足見慎重。
但是風間澈卻並不看好這一場比賽,瑞士之前爆冷輸給了澳大利亞,也就是說對戰日本隊這一場他們說什麼也要贏,否則就連小組出線的資格都會失去。
麵對這樣的意誌同時又實力強悍的對手,恐怕沒那麼容易全身而退。
並不是風間澈先一步認輸覺得他們求勝心不如瑞士隊,隻是事實上,他們已經擁有了名額,相當於在心中為自己架設了後退一步的餘地,這與背水一戰時的內心所思所想完全不同,乃是人之常情,是完全不可控製的東西。
而事實上,也正如風間澈所猜測的那樣,比賽的進行並不順利。
雙打二大曲龍次和木手永四郎組合,對戰瑞士隊的皮特·蘭比爾和亨利·諾貝爾,比賽開始大曲的二刀流和木手的縮地法確實贏得了不少分數,但是很快就被對麵的亨利看穿了,之後木手也加上了第二個球拍,兩個人四支球拍進行戰鬥,但還是輸掉了這場比賽。
雙打一渡邊杜克與柳生比呂士組合,對戰蘭迪·普古和艾伯特·費德勒,比賽進行沒多久,對麵兩個瑞士隊的高中生就直接爆衣,展示出了結實的肌肉,渡邊也不甘示弱,從看起來軟乎乎的胖子變成了肌肉男。
當時立海大的幾個人就坐在觀看室裡替唯一一個上衣完好的柳生擔心,畢竟這樣□□上身並不符合紳士的美學,最重要的是柳生的鐳射光束雖然力量不錯,也在後山升級了不止一個檔次,但是究根底他並不被歸屬於力量型的選手,這場比賽注定會艱難許多。
風間澈和幸村猜想三船教練大概是要為之後的比賽保留實力,同時也做好了要輸一場的準備,否則不會把平等院安排在單打一的位置,而是會儘可能將重要的前三場安排進高中生。
不過,風間澈大概也能明白這樣的用意,而平等院沒有表示出任何不理解恐怕也是清楚,日本隊需要輸一場來清醒一下,不要火燒的太旺。
之後單打三亞久津和阿瑪迪斯,阿瑪迪斯像他們展示出了不同於“光”的另一種網球,“暗”,無法看到球的軌跡,隻能看到球的影子,巨大的黑影將對手籠罩,亞久津展現出的“無沒識”,也隻拿下一局,亞久津變得渾身是血,被送去了醫療組的地盤。
就這樣,小組賽正式結束,追逐於決賽圈的戰鬥正式開始。
當然,決賽開始之前,組委會也安排給了各個國家一定的休整時間,這時候,有關決賽安排以及參賽人員的調整也安排好了。
根據收集到的數據,他們第一場會麵對的是一個叫做阿拉梅諾瑪的國家,資料不是很多,最出名的就是3-2的固定成績和那宛如邪·教現場的比賽風格。
第二場會遇上的應該就是法國隊,第三場很可能會是他們之前熱身賽遇到的對手,德國隊。
德國隊特殊就特殊在某個人,尤其指手塚國光,不二、真田、木手、跡部,大石也勉強算一個,但是這位看起來性格最柔和的反而比前麵幾個的要看得開許多。
也許是三津穀的情報裡麵也包含了這些國中生之間的“愛恨情仇”,宣布完可能對手之後,他就笑了笑直接轉到了下一個話題。
之前遠野的膝蓋受傷,所以由之前的加治風多補上,雖然知道是不得已的決定,但是遠野還是沒給加治風多一個好臉色。
不過如果之前大家還會真心實意擔心高中生前輩們是不是鬨什麼矛盾了,那麼現在相處過一段時間之後,對這位前輩真實性格有了一定了解的大家麵對遠野的傲嬌和彆扭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自己事情自己解決,忙著呢。
“至於國中生的替換名單,亞久津仁——千石清純。”
話音落下,從外麵走進來一位橘色頭發的少年,帶著明媚的笑容,“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安排,請多指教了大家!”
“柳生比呂士——柳蓮二。”
說完,大家都看向了立海大一邊,原本就是立海大的選手,替換的人選也是立海大的選手,真該說不愧是全國冠軍的學校啊。
柳生對於被替換下來沒有意見,還能夠推著眼鏡理性的分析,之前對戰瑞士的一場,讓他有了更多的突破與收獲,但是也受了些傷,未來誌願是醫生的柳生對於自己在什麼狀態下應該選擇什麼非常清楚,既然留下來也不能以完美的狀態麵對比賽,不如專心休養,同時作為輔助隊員為大家做一些事情,以來待日再次踏上賽場。
柳也感到心中複雜,柳生與三津穀誰都沒有提前透露出消息,他反而成為當事人中最後一個知道的。
“這……”
三津穀對弟弟以鼓勵的微笑,柳生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我並不精於數據收集,但是相信還是能夠幫上一些忙的,柳君放心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