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走去老唐頭家裡的一路上,都有人在問唐浩收不收玉米花生。
老張頭正哼著小曲在自己的小賣部門口掛牌子,收玉米花生的牌子。
老張頭見到村民,打招呼:“富貴啊,家裡頭玉米該賣了,今年的價出來了。”
名叫富貴的村民正好路過:“我再琢磨琢磨。”
“這有啥好琢磨的。”
“那不得回去搓棒子去。”
……
放在往年,隻要老張頭家裡一掛上牌子,就有村民來問價,然後村裡家家戶戶開始搓玉米。
今年,他也是這麼預期的。
效果也很明顯,他掛上了牌子,家家戶戶都傳出了搓玉米的聲音,他滿意的坐在自己的小院裡曬太陽,等著村民來賣玉米。
可是老張頭的西屋,可就沒有那麼舒服了。
自打從王招弟的娘家回來,張軍就沒舒坦過,剛開始他還心疼媳婦,覺得媳婦在自己娘家受苦了,可是這事情發展的越來越不對,張軍心疼王招弟,可是王招弟滿腦子的娘家,恨不得把夫家的房子賣了,給娘家弟弟。
在王招弟心裡,自己娘家人才是自家人,夫家人對她再好,也不如娘家人來的親切,即便是娘家一直找他拿錢,她都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以後自己有了孩子,也應該這樣。
張軍躺在炕上搗鼓著套子,準備上山套點葷腥回來吃。
王招弟坐在炕沿上,一臉的不高興。
“軍兒,我是看上你對我好,我才嫁給你的,我才嫁過來幾天啊,我娘家有事,你就不管了,以後咱家出了啥事,我娘家人還能不管?軍兒,你跟咱爹說說,我弟弟結婚,我這個當姐的就拿幾百塊錢,這算怎麼回事,我都沒臉回娘家了。”
張軍這幾天的心情就沒好過:“咱倆也剛結婚,也拉了一屁股的饑荒,這幾百塊錢都是一家人從牙縫裡省出來的,你娘家要錢,咱家還活不活了。”
王招弟抿著嘴,長方的寬臉蛋,嘴巴皺在一起:“那我沒法子了,我去問問飼料廠收不收人,實在不行我去養豬也成,管他姓唐還是姓張,眼下最打緊的是掙錢。”
張軍的耳朵本來就忌憚聽與唐浩有關的事情,驢脾氣一上來:“那你去吧,你去掙他浩子的錢,你不是願意嫁給他嗎?你去問問他還要不要你。”
張軍一發火,王招弟先是一愣,隨即大哭,指著張軍罵道:“這樣難聽的話你都說,真是把剪刀往我心窩子裡戳,當初要不是你求著我嫁給你,我會來你老張家受委屈。”
張軍連擺弄套子的心情都沒有了,將套子丟在炕上,自己背過身睡覺去了。
王招弟越說越氣,越說越覺得委屈:“我娘家弟弟結婚,那不是遇上難事了嘛,我這個當姐的不幫襯著,還有誰能幫襯著,我嫁過來,我是來享福來的嘛,啥活計我不乾?你張軍好沒良心,現在我就走,回我的娘家去,以後我不用你張軍養,這你滿意了吧。”
王招弟翻開櫃子,收拾著自己的衣裳。
在院子裡的老張頭,摘著耳朵聽西屋的一舉一動,隻要沒鬨出大事,他肯定不會出麵,出麵就掏錢,誰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