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桂蘭大大咧咧的樣子,一個十多歲的女娃娃,她怎麼一點不害怕呢?
李桂蘭怎會不害怕,自從爹媽走了之後,每晚都是他一個人度過,害怕久了,她就把這種害怕當成了習慣,人總不能自己把自己嚇死,李桂蘭總會用一個詞來形容自己,皮糙肉厚,連黃鼠狼都瞧不上自己。
李桂蘭是覺得晚上沒什麼好怕的,所以他覺得自己這句話就是多此一問。
李桂蘭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就是問問,那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李桂蘭轉身出門,嫂子在內心中糾結了兩秒鐘:“唉,桂蘭,要不你就留下吧,不對,你先去吃完飯,吃完了飯你再過來,這大晚上的鬨耗子,這娃娃半夜折騰人,我過不過來。”
大新房子,哪裡會鬨耗子,不過是嫂子說的借口罷了。
在醫院裡,老唐頭拿著自己的各種報告,臉上掛著一抹愁容,完全沒了之前的紅火氣。
老唐頭盤腿坐在病床上,嘴裡不住的感歎:“這是咋回事兒呢,心臟也有毛病,腎也有毛病,胃裡也有毛病,我這哪哪都有毛病啊,我這是不是要死了?唉,看這結果,我估摸著也沒兩天了。”
老媽坐在病床旁邊:“我們都問過醫生了,你這又不是大毛病,你得聽醫生的話,少喝點兒酒,少吃點肥肉,彆把自己累著,精心保管好自己身子,就沒啥大事兒了,人到歲數了,咱不能和年輕人比。”
老唐頭看了一眼老板,收回視線:“你這話說的倒是輕鬆,你是覺得自己沒啥毛病,寬慰起我來一句一句的,這些病要是落在你身上,看你還能不能這麼樂嗬,看這個樣子,我估摸著沒有幾年活頭了,你還不讓我喝酒,還不讓我吃肉,你這是讓我饞死呢。”
老唐頭又一次掉進了牛角尖裡,看著自己的病曆,怎麼都覺得自己活不久了,很是感傷。
唐建國在一旁也不知道該怎麼勸:“爹,醫生說你有點毛病,但都不是大毛病。”
“我這還不是大毛病,那你說啥是大毛病,你爹我是身子骨裡頭生病了,身子骨裡頭的病,是治不好的,算了,跟你說你也不知道,明天給浩子打個電話,就說他爹,我沒兩天了,讓他趕緊回來看我吧。”
老唐頭說完這些話,老媽坐不住了:“你這都說的啥呀?哪有自個詛咒自個的,醫生都說了,你自己好好調養調養,沒啥事兒,浩子在城裡頭多忙,孩子們說的你不信,你自己也親眼去看過,你又沒出啥大事兒,把浩子喊回來乾啥,聽你天天念叨,跟你大眼瞪小眼兒?”
彆看老唐頭主意正著呢,一家人的大事小情都是他拿主意,到了關鍵的時候,老唐頭要是泛起了癔症,老媽兩句話的功夫就把他訓得服服帖帖的。
老唐頭不再糾著唐浩的話題繼續說,隻是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老伴,回頭對唐建國說道:“明個你也檢查檢查,我就不信了,是個人就有病,我看就是醫院想坑錢。”
唐建國都無語了,家裡頭的一堆事兒,都是媳婦一個人操持著,這醫院又離不開人,就等著拿完了結果之後,回去趕緊忙活飼料廠的事兒。
唐建國這個人說好聽的是老實,說的難聽點兒,就是肉,沒主意:“爹,我這身子骨硬朗著呢,我檢查個啥,彆白瞎這些錢了,再說了,下了一場雨,在家裡頭還不知道啥情況呢,要是沒啥大事,咱得趕緊回去了。”
老唐頭住了一回醫院,可是對身體狀況看了很要緊:“你可彆仗著你年輕,這身子骨裡頭的病,都是年輕時候落下的,讓你檢查就檢查,哪那麼多廢話,醫生不是說了,提早檢查提早預防,免得出了大事,連哭都來不及。”
老唐頭說完這番話之後,又可憐巴巴的研究他的病例,他還是覺得自己沒有幾天活頭了,想要給唐浩打電話,讓唐浩回來,可是老伴在,他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