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八九年裡,下過幾次這麼大的雨?”唐浩繼續問。
張文龍仔細回想著,他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八九年裡,下過幾次這麼大的雨,在他的印象裡,這還是頭一遭吧,還記得上學的時候,下過最大的一場雨,雨水衝過了腳脖子。
“好像就是這一次。”張文龍實話實說。
唐浩安靜的吃起了飯:“你也知道,就這一次,我們簽了多久的合同,還能等到下一個八九年?”
張文龍越發的覺得自己的腦子不靈光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自己的腦子好像永遠趕不上唐老板。
唐浩看張文龍不說話了,繼續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這些店鋪是自己的,那就另當彆論了,即便是成不了自己的,那也得想辦法找一個自己的窩才行,畢竟自己的東西自己用著才順手。”
唐浩的這些話就有點深意了,他現在的步行街哪怕日後做大做強,也隻是賺了個名頭,如果日後房東見到自己的房子處於鬨市區,也會根據人流的密集量來敲定房租,這個地方的房租本身就一年比一年高,尤其在未來的幾年內,國內經濟發展迅速,房價能看到顯著的提升,人均的消費水平也會逐步上升,在鬨市區,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門店,就相當於擁有了一間會吃錢的房子。
現在的現狀是,唐浩眼睜睜的看著彆人的房子開始慢慢值吃錢,吃的還是自己的錢,但未來,唐浩還會經過自己的努力擴張這些房子的胃口,唐浩怎麼能容忍得了。
唐浩是以未來人的角度看待問題,張文龍是以現代人的步伐追隨城市發展的腳步,在同代人中,張文龍已經跑在了最前端。
“唐老板的意思是說,想辦法把這些門店變成自己的?”張文龍小心翼翼的說著,好像這是一件見不得人的事兒。
這世界本來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弱者可以受到保護,但是他們永遠不會威脅到強者的地位,步行街的這些門店零零散散,等待他們發展起來,一定會被社會上某些獵食者看中,就比如劉懷遠,雖然唐浩看不上劉懷遠的做事態度,但是唐浩不得不承認,劉懷遠有著自己獨到的眼光,他可以為了自己的目標,不惜一切代價。
在和劉懷遠對比,唐浩是善良的,在小康莊這件事上,唐浩稍微用了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但是在某種程度上,唐浩並沒有趁人之危,如果是劉懷遠,真想不到他會用什麼手段趕走這些人,或者擒賊先擒王,以劉懷遠的財力人力,對付一個小小的村長絕對不成問題,畢竟劉懷遠火燒唐浩倉庫的事情是個先例。
“以德服人,不願意賣的我們不強求,但是我們也不是什麼良善之人,想跟著我們發財的,就讓他斷了念想吧。”唐浩說道,他本來的人設就是如此。
張文龍有點害怕唐浩了,以前的張文龍對唐浩的認知是一個小綿羊,哪怕是針鋒相對,也是等到彆人露出刀子,服裝城的事情他是從頭到尾都知道的,和外麵的流言完全不一樣。可是如今,唐浩看上去沒有那麼和氣了,雖然不至於說不擇手段吧,但到底也會用點手段了。
這世界哪有那麼多的清清白白,一條路走到頭的事情,最難讀懂的是人心,走不完的是套路,收購小康莊,無論唐浩花多大的價錢,在日後升值了都會有人說,唐浩低價收購的,轉手就賺了多少多少錢,無論唐浩怎麼做,都不會有人去感謝他,都會說他是為了利益,他是一個利益至上的奸詐小人,與其是這樣,唐浩又何必多此一舉做些好人的樣子來。
很多商人都是這樣,明知道自己做不了對方口中的好人,那就完全沒有必要勞累自己做做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