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們想去哪兒,有機會阿瑪帶你們去。”
這下愣神的變笑怡,她聽出了四爺深層次的意思。
“一言為定。”
三個孩子卻是高興起來,與他們的阿瑪擊掌盟誓。
笑怡嫣然一笑,四爺的確是變了。他似乎,想開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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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選秀,府上怕是會進人。”
又不是頭一次經曆,笑怡早已適應了。可她卻沒忽略,自己聽聞消息後,心中泛起的那一絲漣漪。
“應該是耿氏吧,妾身收拾個院子出來。”
四爺抬手止住了她:“無妨,安園足夠大、規格也合適,讓她一起住著就行。”
那厭惡的口氣,完全不似作偽。難道這位向來平和的裕妃,有什麼不為她知道的事?
雖然疑惑,但並不妨礙她心底的放晴。
“就依爺的。”
四爺有些欲言又止:“你,不用掛在心上,爺自會去處理這事。”
果真是她不知道的。
“爺可有什麼瞞著妾身?”
笑怡眼睛直直的看著他,四爺拉著她進了書房。
“當年弘暉中的是一種混毒,其中一味藥,是耿氏的陪嫁。”
瞳孔緊鎖起來,果然後院的女人沒一個簡單的麼?
“這事……為什麼?”
“爺到最後,也沒查出這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
四爺的話婉轉,笑怡卻很能明白他的心思。在皇家,如耿氏那般無欲無求的人,是一種特例。
前世的她到最後也算手腕高杆,但愣是沒查出她的破綻。她心態平和,甘當鈕鈷祿氏的陪襯。她的兒子瘋瘋癲癲,自願跟在弘曆身邊,鞍前馬後。
天底下多少人渴望著這份極致的富貴,蜂擁著隨時準備替代他們。可沒有破綻,才是最大的破綻。沒有爺們寵愛、沒有強大家世,想要在皇家混得如魚得水,隻能靠高超的手腕。
“有意思。”
勾起唇角,笑怡覺得她日後的生活不會太無聊了。
“明日去見額娘,爺要不要帶些東西?”
書房內的氣氛更加凝重,“不用。”
“那就一點清心明目的藥丸子吧,您看如何?”
這不過是走個過場,四爺玉蝶一天沒改,就一天是烏雅氏的兒子。不管是不是普通宮人,彆人可以輕見鄙視,但他們卻必須做足麵子,好看的:。
“都依你。”
聲音有些停頓,他將她抱在懷裡:“委屈你了。”
笑怡搖頭,“委屈都是比出來的,比起上輩子,妾身很知足。”
四爺將她抱得更緊,眼中是濃的化不開的愧疚。
在他視線注意不到的角落,笑怡垂眸勾起唇角。
委屈?哪有那麼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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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行請安的日子,沒帶兒女,笑怡孤身一人進宮。
這些年下來,太後老了不少。即便保養得意,她的眼睛已經有些花。
給眾人請安過後,她獨自來到了禦花園角落中的幾間房內。宮中向來都是富麗堂皇,冷宮也不例外。
繞到側房,她看到了烏雅氏。現在的她躺在床上,渾身水腫著,眼睛眯成一條縫。
“伺候額娘洗漱。”
丫鬟們不敢違抗她的命令,麻利的給烏雅氏換上衣裳。
如往常一樣,笑怡拿起鏡子,端在她的麵前。
“額娘真美。”
慢慢悠悠的說著,她腦中回想起昨日四爺的愧疚。
她沒有委屈,烏雅氏的兩個兒子,如今全都向著她。在她的潛移默化下,他們對這個額娘,除卻本身的血脈親情外,全是厭惡。
“你……”
烏雅氏口齒早已不清楚,雖然神誌清醒,但困在這四尺見方的帳子內十幾年,她整個人天天被絕望吞噬著。
“是四爺孝順你的清新丸,額娘用後,精神可以清醒些。”
笑怡遞過去,被烏雅氏打翻在地。
挑挑眉,旁邊的小丫鬟立刻收拾好。
“你下去吧,我勸勸額娘。”
房內隻剩下兩人,她盯著烏雅氏的雙目。
“不想吃乾淨的,那就活著土一塊吞吧。是吧,烏雅氏?
不用瞪我,如今你隻是個普通宮人。叫一聲額娘,是在外人麵前客氣。你知道的,我可是京城人人稱頌,賢良淑德堪稱典範的四福晉,怎麼會留下這點瑕疵。
那丫鬟,對你想的沒錯,她就是烏拉那拉家旗下的。有她好好伺候你,額娘再活幾十年都沒問題。”
說道最後,她暢快的笑出了聲。
“您可一定要長命百歲,媳婦還沒伺候夠您呢!”
撚起一顆藥丸,送入她的嘴裡。入口即化,提神的成分讓烏雅氏心神一震,疼痛的感覺更加強烈。
“額娘,老四是不該叫我額娘!”
她斷斷續續的說著,嘴角竟是許久未見的張狂。
笑怡心裡咯噔一下,她總覺得烏雅氏話中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