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打馬走到禦帳前,這段路他心思轉了許多轉。。最終還是覺得,皇阿瑪叫他來,隻能是這一件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緊攥的拳頭放鬆些,他這才發現,自己手心中出了一層薄汗。這些年除了知曉笑怡重生之事的,他再沒這麼緊張過。這事一旦處理不好,他將永遠與大位無緣。
“四爺,皇上傳您進去。”
“勞煩李諳達。”
四爺拱拱手,抬腳上了禦攆。裡麵空間寬敞,香爐上的龍涎香燃燒著。他的皇阿瑪坐在最中間的正座上,低頭不知在想著什麼。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
“哦,老四來了,起來坐。”
聽聲音不像是生氣,看來今天這關不會太難過。
“謝皇阿瑪。”
在旁邊坐下來,他垂下眼,手搭在膝蓋上做恭敬狀。現在說什麼都可能出錯,最好的應對之策,就是等對方先開口。
“老四啊,自打你皇額娘死後,咱們父子倆這些年都沒好好說過話。不用拘束,今天叫你來,就是想聊聊家常。”
家常,皇上的家常,就是紫禁城那些事。看來,他是要把身份這層揭破了。
“皇阿瑪日理萬機,兒子雖心存濡沐,但唯恐饒了江山大事,是以不敢多做打擾。”
康熙從奏折中起身,走到兒子身前。表姐剛死那年,烏雅氏拒不撫養他,他當時正寵著那包衣奴才,就把他接到乾清宮養了半年。那段時日,是父子間最親近的時光。
偶爾,他和兩個兒子也會胼手胝足而眠,父子天倫好不快活。可不知從何時起,老四變成了另外一幅樣子,冷著張臉跟個倔驢似得。小時候,他明明不是這樣的。
是誰把他變成了這幅不苟言笑的模樣,一直苛責他的烏雅氏,還是後邊推波助瀾的他。
“不用拘束著,今日咱們之間,隻有父子,沒有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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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隊伍外圍,十四阿哥撿起一塊石子,朝河裡拋去。
四哥說得對,他該放下烏雅氏。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她這死了,他也可以了卻一樁心病。
打馬往後跑去,路過一架馬車。風吹過來,窗戶簾子飛起。本來他也沒注意,可他正好看到,一隻小手趁人不注意,飛快的往熱j□j裡拋一顆什麼東西。
“弘曆,我來教你認字。”
奶聲奶氣的聲音,是父皇前幾年新得的十八阿哥。
“十八叔。”
雖然分不清這聲音,但他聽對話也知道,是太子那個受寵的兒子,曾經傷了四哥龍鳳胎的弘曆。他有點想不通,這麼個什麼事都不懂得小阿哥,怎麼會得皇阿瑪重視。
再想看下去,簾子已經蓋了下來。這邊人多,他也不便久留。不過他心中還是留下個疑惑,弘曆投藥丸子做什麼。是當糖丸,小孩子鬨著玩,還是其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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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帳內,康熙一個人說著,四爺偶爾應和兩聲,其他書友正在看:。
“朕不忍心做嚴父,隻能讓這些妃子們做嚴母。看到烏雅氏這樣對你,雖然覺得有點過,但俗話說玉不琢不成器,我也就由著她去了。”
“皇阿瑪想的對。”
“後來有了十四,她對十四非常寵。私下朕也曾問過她,她說是想把對老六的那份心,彌補在老十四身上。”
“十四弟的確討人喜歡。”
……
“皇阿瑪所言極是。”
康熙說的口乾舌燥,見絲毫不為所動的兒子,越來越摸不準他的心思。喝口茶,他覺得鋪墊夠了,緩緩說道:“可是前幾日,朕偶然得知一樁陳年舊事。”
重頭戲來了,四爺捏緊拳頭,身形顫抖了下。。
似乎下定了決心般,他跪下去,膝蓋正好觸到康熙腳尖。
“皇阿瑪,兒子有事欺瞞,請皇阿瑪恕罪。”
“哦,何時?”
四爺咬咬牙,他了解皇阿瑪的脾氣,跟他一樣眼睛裡揉不得沙子。他搶先一步說出來,更能讓他覺得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