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肅趕早起身, 原是想看看魔教何?時動身,他好?跟著他們一塊離開?,可不想他等了許久, 竟也未曾等到謝則厲下令。
他甚至都?不曾在營地內見到謝則厲,他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又不想細想,隻是稍微有些好?奇。
這營地就這麼點大, 謝則厲若是後來又動怒了, 他得去哪兒才能不被人發?現?
不過這倒也佐證了他之前的猜測。
忍淚吟此毒就是會讓人對歡/好?一事上癮,謝則厲發?病時明?明?可以靠著傳功壓製,可自?從他嘗過一次在下與人交/歡的滋味後,便好?似一發?不可收拾, 再也不願意用傳功來壓製毒性。
而交/歡次數越多?, 忍淚吟的毒性也會越發?厲害,到最後謝則厲腦內怕是隻剩下這種事,再無暇顧及其他。
可若是正常雙修, 應當暫時能壓住謝則厲的欲/望, 令他在接下來一段時間內不會如此頻繁發?作,江肅想了想昨日?在林子裡聽到的謝則厲和樓鄢的對話,心中?一時覺得有些古怪,昨日?樓鄢好?像並未與謝則厲雙修,而他們過了那麼久才從林子裡回來……樓鄢該不會是騙了謝則厲一晚上, 拉著他純粹歡/好?了一晚上, 什麼功法也沒教給謝則厲吧?
或許是原文劇情了解太多?, 江肅看到樓鄢如此做,忍不住就開?始往歪處胡思亂想。
難道樓鄢覺得謝則厲回梅幽宮後遲早會去尋其他美人兒,所以趁著他們還未來得及返回魔教, 想方設法要先從情/欲上把控住謝則厲?
按他這頻率,隻怕回到魔教之前,謝則厲就會沉於欲/念,無心去理會其他事情。
江肅皺了皺眉,有些懶得去搭理。
係統給謝則厲與樓鄢二人的評語可不假,人渣配狗,天長地久,隻要他們倆不去禍害其他人,那他們想怎麼樣都?無所謂。
到了午後,謝則厲才終於下令讓魔教眾人動身,他自?己疲憊不堪上了馬車,顯然昨夜之事對他而言也實在有些太過分了。
他們午後才動身,自?然走不了多?久,謝則厲又扛不住日?夜兼程,傍晚他們便已在一條溪流邊再度停下修整,而謝則厲稍作休息之後,又將李寒山喚了過去。
魔教中?事務實在過於繁瑣,謝則厲又不想輕易將手中?權力全都?轉交給他人,他隻是讓李寒山暫代教主之位,甚至還特意吩咐,一切大事定奪,均得飛鴿傳信給他,由他來決定。
李寒山本沒有異議,畢竟在此之前,他甚至都?沒想過接管魔教教主的職位。
……
李寒山被謝則厲叫走了,江肅在外閒著無趣,周遭魔教教眾又不願與他說話,連賀靈城似乎都?有些提防他,他便乾脆尋了塊空地,想一人看看劍譜練練劍。
可他還沒待上一會兒,便見烏歧抱著一隻黑貓過來了。
那貓廢話極多?,一路喵喵亂叫,探頭?探腦,而烏歧麵無表情,巋然不動,將那貓卡在懷中?,從道旁路過,江肅腦子一抽,幾乎想也不想開?了口?,對著那貓兒喚道:“嘬嘬嘬。”
那貓沒有反應,反倒是烏歧微微蹙眉,轉頭?看了他一眼。
哦,不對,這是逗狗的。
江肅重整措辭,看著那隻黑貓,開?口?喚道:“咪咪?咪咪咪?”
烏歧:“……”
黑貓終於扭頭?看向了他,隻是不等江肅有下一步反應,烏歧已經?冷冰冰抱著貓走了過去,從頭?到尾連一句話也不曾與江肅說過,江肅不由微微蹙眉,思索自?己是不是在何?時得罪了這位魔教左護法。
也恰在此時,他聽見身後腳步,卻並未回首,反正這腳步聲熟悉,他不用看也知道來的是什麼人。
下一刻他果真聽見李寒山的熟悉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道:“烏歧護法一向不太喜歡說話。”
江肅這才回首看他,問:“謝教主說完了?”
李寒山:“他身體不適,需要休息,我就先出來了。”
說起謝則厲身體不適,李寒山忍不了有些麵紅,不由便想起了昨夜在小樹林內聽到的聲響。
他畢竟也不是小孩了,昨夜樹林內發?生了什麼事,他還是清楚知曉的,不知為何?,他覺得在江肅麵前提起此事有些尷尬,他簡直恨不得立即轉開?話題,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正巧看見烏歧背影,便毫不猶豫將話題帶到了烏歧身上,開?口?便道:“烏歧護法的官話說得不太好?,他畢竟是西?域人士,多?少是有些西?域口?音的。”
江肅一怔:“什麼?”
為什麼突然就聊起烏歧了?
“他很?喜歡貓,在教中?就養了許多?貓。”李寒山乾巴巴說道,“大的小的都?有,哦,他還養了一隻黑豹,凶巴巴的,衝誰都?吼。”
江肅:“……”
李寒山說不下去了。
他本來就不善言談,這般強行?硬尋話題簡直要了他大半條命,他隻好?閉上嘴,一言不發?,一麵跟著江肅的腳步,朝紮營處走了些距離,一眼便見樓鄢和梅幽宮聖女樓遠音坐在帳篷後,正在低聲交談。
也不知樓鄢說了些什麼,樓遠音正義憤填膺,氣惱不已,恨恨罵道:“我梅幽宮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門派,他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你與謝教主!”
樓鄢捂著臉,又道:“他昨夜還偷聽了。”
樓遠音更加氣惱,道:“呸!正道人,偽君子,不要臉!”
樓鄢又歎了口?氣:“謝教主心高氣傲,發?生了這種事,他心中?難堪得很?,昨夜我再幫他解毒之後,他已經?不願意理會我了。”
樓遠音拍案而起,怒氣衝衝罵道:“彆人都?說謝則厲心狠手辣是個魔頭?,我看那個姓江的才是天下第一的大——”
江肅恰好?走到他們身邊,問:“你們在說什麼?”
樓遠音:“——魔頭?。”
樓遠音:“……”
樓遠音閉嘴了。
江肅在兩人身邊坐下,倒還頗有些感慨,道:“你們魔教的人,怎麼一個兩個脾氣都?這麼大。”
樓遠音:“……”
李寒山恰好?想起了江肅先前勸說謝則厲的幾句話,便隨口?道:“莫生氣,莫與魔頭?發?脾氣——”
他一頓,忽而有些記不清後頭?接的究竟是那一句話了。
樓遠音神色越發?古怪,幾乎是顫抖同樓鄢打了個眼色。
樓遠音:你看吧!少主也承認這人是魔頭?了!
樓鄢:姐,求求你,快閉嘴吧。
……
江肅還來不及接上李寒山那句話,已見得賀靈城從謝則厲的屋內出來了,而江肅對謝則厲的情況更為好?奇,他立即湊上前,直言問賀靈城,道:“謝教主怎麼樣了?”
賀靈城搖了搖頭?,並未回答江肅的話,他一間江肅,倒像是突然便想起了什麼事一般,開?口?便道:“江少俠,有你的信。”
江肅這才想起那日?方遠洛寫信之後,他又給方遠洛回了信,鼓勵方遠洛好?好?讀書習字,順帶著解答了張問雪那個劍術上的問題,而距他寄信已過去了那麼久,也是時候該有回複了。
江肅匆匆跟著賀靈城往他放著鴿籠的地方走去,等賀靈城從中?抓出一隻鴿子,抽了那鴿子腿上封好?的竹筒交給江肅。
江肅方才遭受樓鄢和謝則厲武功退出江湖前一百的打擊,免不了對方遠洛和傅聞霄更為上心,他可不希望這一對的希望也破滅了,而他心情忐忑,拆開?那竹筒抽出字條,見裡頭?仍是卷了幾張字條,他便一一拆開?看了看。
第一張字條上的,果然還是方遠洛那堪稱獨特的神奇筆跡,對應的好?像是上一張紙條的話。
「江兄弟親啟,因為我丕會寫親,o伸醫讓我炒了一百扁親字,媽o哦」
江肅:“……”
他仔細辨認,終於才勉強猜測出方遠洛所寫句子的含義。
“因為我不會寫親,傅神醫讓我抄了一百遍親字,好?難哦”
江肅不想說話。
這張字條內這麼多?彆字,方遠洛怕是能把自?己的手抄斷。
他又拆開?第二張字條,不,這幾乎已不能算是字條了,紙上塗塗改改,到最後他也隻能勉強辨認出四個圖形,如同幼稚園簡筆畫一般的玩意,好?像是雲朵,火焰,圓形和……雞?
他怔住了,完全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而李寒山見他怔怔看了那字條許久,還以為武林盟是出了什麼大事,不由出口?詢問,道:“江兄,你怎麼了?”
江肅這才從呆怔中?回過神來,他是看不懂,可這裡還有李寒山和賀靈城,人多?力量大,他完全可以將這幅奇怪扭曲的畫給二人看一看,集思廣益,讓他們給他出一出主意。
賀靈城好?奇湊上前一看,道:“這圓和一隻雞在一起,要表達的該不會是雞蛋吧?”
江肅皺眉:“那他畫一個蛋不就好?了?”
賀靈城:“可這樣的話,你把蛋誤會成圓形怎麼辦?”
江肅:“……有點道理。”
可就算那最後兩個圖標是雞蛋,這四個圖形湊在一起,到底是什麼意思?
江肅頭?疼。
他真的想不明?白?,方遠洛既然能寫字了,為什麼還非得用圖形來表達他的意思?難道說這字是傅聞霄教他寫的,這圖上的原因不能被傅聞霄知道?
等等,霄,雲,這雲朵該不會指的是傅聞霄吧?
直到此時,李寒山才上前看了看,而後指著那七歪八扭的畫,皺眉一字一句道:“傅問霄——發?火——圓鳥……圓鷹……原因?傅聞霄發?火的原因?”
江肅:“……”
賀靈城:“……”
這也行??!
江肅沉默許久,想起自?己手中?還攥著塞在竹筒內的第三張紙條,便匆匆將那字條打開?,而這紙條正麵寫滿了歪歪扭扭的傅字,看起來好?像是什麼古怪詛咒一般,中?間甚至還夾雜著方遠洛的抱怨。
「亻尃太 o了」
江肅沉默了。
他翻開?紙條背麵,終於在上麵見到了一行?正常人所寫的字跡,他頭?一次覺得沒有錯彆字的小楷看上去是如此賞心悅目,甚至莫名令人動容,而他深深吸了口?氣,認真看了下去。
「江兄親啟,
我因琳琅閣少東家白?玉生所托之事,已行?至長寧城附近,若你正在近旁,請速來長寧城中?琳琅閣一敘,有要事相求。
——傅聞霄」
江肅看著這字條內容,一時心有茫然,卻又不知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他知曉琳琅閣是天下首富白?家家中?的產業,而白?家少東家白?玉生對江湖頗有興致,閒暇時喜歡結交些江湖好?友,因而與江湖上不少人士均有來往,依照江肅所知的書中?後文所言,白?家家主也正是不勝天七把鑰匙其中?之一的管理人,隻不過那書前期劇情大多?放在了魔教,他並不知盛鶴臣是如何?得到白?家的鑰匙的。
他也想不出來白?玉生會有何?事要托付給傅聞霄,而看信中?內容,方遠洛的字與傅聞霄的字在一張紙條上,他們兩人顯然在一塊,丐幫副幫主都?難以解決之事,就算來尋他,隻怕也難有什麼結果。
隻不過江肅算了算路途,長寧城距魔教紮營處不過隻有半日?路程,他的確可以趕過去一趟,他正在思索,李寒山瞥見字條上的內容,事關江肅,他不想江肅離開?,下意識便開?口?問:“傅聞霄要叫你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