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老婆臭了(1 / 2)

路九不明白江肅此刻看著他的?眼神。

若方才他隻是覺得李寒山身上如往常一般帶了些殺氣, 那麼此時他便已覺得江肅看著他的?眼神之中簡直充滿了迫人殺意。

他覺得江肅好似恨不得將他當場碎屍萬段,可他卻絲毫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事,才?能讓江肅突然便會有如此轉變。

他已有些慌了, 他畢竟是賊,若是論正麵打鬥, 他的?武功排名並不算高,隻不過能勉強應對一些普通高手, 可如今在他麵前要殺他的?人是江肅與李寒山, 他曾與李寒山交過手,深知此人武功可怕,而他絕對不可能是這兩人的?對手。

他根本不敢在此停留,他簡直恨不得立即尋個空子逃走。

隻不過他的?來路去路都已被江肅與李寒山攔住, 他若想要毫發無損地離開, 多少有些困難。

而屋內白玉生也已經跟著翻上屋簷,他早年拜師學過武,雖武功遠不及江肅和李寒山二人, 可在這種時候, 他想自己或許也是能派上些用場的。

他趕到江肅身邊,想要同江肅一道阻攔路九,可萬萬沒想到原先似乎還略有些苦惱的江肅回首看了他一眼,竟默默將自己的?劍收了起來。

太臭了,他不想弄臭自己的?老婆。

其餘幾人並不知他為何如此, 而路九卻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個絕佳的好機會, 這?江肅實在是太輕敵了, 江肅收了劍,他便不必再害怕,毫不猶豫選擇了江肅靠近白玉生的?方向, 覺得這?就是今夜他逃生的?絕佳缺口。

可李寒山飛速跟上阻擋,路九隻能朝著江肅衝過去,而江肅一把掐住了白玉生的?手,輕而易舉奪了白玉生手中那玉骨描金的?精美折扇,將那折扇當做是一柄短劍,狠狠朝路九打過去。

他先前隻是想活捉路九,好問出鑰匙的?下落,因而還在和李寒山擔心傷不了路九。路九也知道他們此行是為了不勝天的鑰匙,又想自己可是在和正道人士對峙,自然有恃無恐,可而今江肅好似動了怒,下手也比先前預料的?要狠上許多,嚇得路九匆匆一躍,方勉強避開那扇子,江肅已經摁著扇柄將那折扇抖開,以內勁將展開的?扇骨狠狠擊在了路九的?腳踝上。

在場幾人均聽見了骨頭碎裂的?哢嚓聲響,而那玉骨扇受不了如此重擊,在江肅內勁之下斷作數截,碎為齏粉。

路九慘叫一聲,卻知自己不能停下,他忍著劇痛飛速想要從屋簷躍下,江肅微微挑眉,以手中長劍插入屋瓦中,正好瞄著路九的?撐著屋簷的?那隻手,將掀起的幾片瓦直接擊了出去。

他每一下都帶了內勁,而高手對決,飛花落葉皆可殺人,更何況是瓦片,江肅好歹還是手下留情了一些,避開了能致命的要害,卻已足以將路九的?手劃出無數傷口。

路九本是一手撐著屋簷,如今手上劇痛,他被迫鬆了手,幾乎是狠狠落在了下一層屋簷上,哪還記得什麼輕功卸力,屋簷塌陷,他直接順著落瓦就摔了下去。

白玉生呆住了。

這?轉變來得實在太過突然,他根本沒回過神方才發?生了什麼,他隻能呆呆低頭看向自己已經空無一物的雙手……

他那上萬兩的扇子……就這?麼碎了?!

可江肅已經扭頭追了下去,而方遠洛本來就按計劃在下麵等著渾身帶著臭味的路九下來,他好帶人追捕,可他萬萬沒想到路九就這麼身受重傷掉了下來,渾身更是臭不可聞,方遠洛便默默戴起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蒙麵巾,一招手,琳琅閣內的?守衛便將早已備好的大網罩下,將路九困於其中。

江肅此時方輕巧落地在眾人身旁,看著那大網下的?路九,沉默許久,這?才?勉強開口,道:“先給他洗個澡,再讓傅神醫給他看看傷吧。”

方遠洛咂舌感慨:“你這?下手也忒狠了。”

李寒山與白玉生也已跟著下來了,江肅看見?白玉生,先與他道了歉,道:“白少爺,方才那扇子,我會賠給你的?。”

“江少俠為白某抓住了路九,白某怎麼會怪罪江少俠呢。”白玉生好歹懂得人情世故,他也不缺這麼點兒錢,便同江肅一笑,道,“這?扇子白某家中還有無數,江少俠若是用著順手,白某可以再送你幾把。”

江肅:“……我還是更喜歡劍。”

他上前幾步,接過一名琳琅閣守衛手中的長竿,先將路九偷走的?青霄劍勾了出來。

包裹青霄劍的?黑布已經完全被那惡臭的汁液浸透了,江肅心情沉重不已,思考許久,也還是沒有伸出手,隻是用那長竿動作輕緩地將黑布挑開。

那黑布內包裹的正是他想見到的青霄劍,而這?劍倒也如他所想的一般,是他想象中那個聞名千古的大美人。

但是這個美人,他臭了。

這?種事,能忍???

江肅實在憤怒不已,簡直恨不得將路九從那大網下麵拖出來再暴打一遍,可路九身上實在是太臭了,打他一定會弄臭自己的?手,江肅沉默猶豫再三,最終也隻是舉起手中的長竿,隔著那束著路九的?網,敲了路九一下。

路九:“……”

方遠洛咳嗽一聲,道:“江兄弟,人都已抓到了,就不必再打他了吧?”

“路九,你怎麼回事。”江肅恨鐵不成鋼罵道,“你自己躲得開這?臭汁,就不能讓青霄劍也一塊躲開嗎!”

路九:“……啊?”

他不明白江肅的?意思。

那種危急時候,難道不是人比劍重要嗎?誰知道江肅他們潑下來的到底是不是毒藥,若是化骨散怎麼辦?他若是能躲開,當然想方設法先令自己躲開了!

再說了,他自己都沒完全躲開啊!

“這?麼好的劍。”江肅感慨,“你怎麼不懂憐惜。”

路九心中無言,他的?腿和手都還痛,看著江肅便忍不住開口反駁道:“這?劍又不值多少錢,你方才摔碎的那扇子都比這?劍值錢——”

他的?話沒說完,江肅又麵無表情提起那長竿,狠狠敲了路九一下。

“劍的?事。”江肅說,“能用錢來比較嗎?”

路九:“……”

江肅冷哼一聲:“庸俗。”

路九:“……”

路九覺得,這?位傳說中的?江湖第一美人兼江湖第一劍客,腦子可能有病,還病的?不清。

白玉生已招手令人上來,將路九拖了下去,好將路九身上的?臭味清理掉,他需要從路九口中問出不勝天鑰匙的?下落,可他實在無法容忍與這樣渾身發臭的路九待在一間屋子裡。

待路九被人拖下去了,白玉生這?才?轉過頭,邀請江肅一道參與訊問。

畢竟他父親已答應將鑰匙送給武林盟了,江肅代武林盟來抓捕路九,那麼審問路九一事,總該讓武林盟的?人參與。

江肅欣然應允,隻不過他既然要參加,那方遠洛與傅聞霄自然也要一道同行,至於李寒山,江肅從未將他當做是外人,他都要去了,李寒山也一定要去。

於是江肅轉向李寒山,原是想叫上李寒山一道同去,可不想李寒山的神色卻略有些古怪,他將長劍握在手中,背著手將劍擋在身後,一麵囁嚅道:“我……得回去看看我父親如何了。”

江肅知道他說的是謝則厲,可其他幾人卻不知道,方遠洛還一怔,下意識便問:“木兄弟,你爹咋了?”

李寒山為難回答:“生了點病。”

方遠洛:“那拉過來讓傅神醫看一看啊,現成的?神醫呢,保管藥到病除!”

李寒山:“沒事沒事,小病而已。”

他實在不會說謊,如今這?模樣,江肅幾乎一眼便看出他是在胡說八道,可他也不知李寒山為何突然便要借口離開此處,而李寒山乾脆不等江肅回應,恨不得立即就走,偏偏他還不敢轉過身去,便隻是正對著幾人勉強露出微笑,一麵倒退出數步,而後恨不得扭頭飛奔離開。

江肅皺緊眉頭,覺得此事……很不簡單。

……

李寒山以輕功躥出老遠,才?稍稍緩和心神,尋了城中一處屋簷坐下,緊張萬分從劍鞘中抽出了自己的?劍。

方才那事情發?生得太快,他壓根沒過腦子,竟然拔劍劃破了江肅丟向路九的?魚泡。

他的?劍,好像也臭了。

李寒山心情沉重,仔細打量自己的?手中的無名劍,沉思許久,終於鼓起勇氣,湊上前嗅了嗅劍尖。

這?劍上的?味道雖不及路九身上那般惡臭,可鼻子靈敏之人還是很容易就能嗅出來的,而更糟糕的?是他剛才?為了掩飾劍上的?臭味,特意將還劍歸鞘,將劍藏在劍鞘之中,如今好像……連劍鞘內也有了一股怪味。

完了,李寒山覺得自己玩完了。

路九不過是不小心將青霄劍弄臭了,江肅便已經氣成了這?副模樣,隻恨不得當場將路九剝皮斷骨。

那青霄劍還不是江肅自己的?收藏的配劍,那是彆人的?劍,與他並未關係,他都這麼生氣,那自己……

李寒山沉默看向了手中的無名劍。

這?劍是江肅送給他的?,這?曾經是江肅最喜愛的藏劍之一,不僅如此,方才他還主動拔劍劃破魚泡,也就是說,是他主動將劍弄臭的。

……江肅會殺了他吧?

不行,他一定要在江肅發?現這一切前將劍上的?氣味消除,他死也不能讓江肅察覺到這件事,他絕不能讓江肅生氣。

李寒山想到此處,便匆匆起身,二話不說朝著城外魔教駐紮之處趕去。

李寒山根本不知道該要如何除臭,可賀靈城是這方麵的好手,從縫補到廚房,他什麼都能夠做,李寒山堅信自己隻要自己找到了賀靈城,賀靈城就能告訴他到底該怎麼辦!

……

李寒山已許久不曾跑得這?麼快了。

他恨不得立即趕回去求賀靈城幫忙,便以輕功一路衝到賀靈城的帳篷之外?,連叫門都已忘了,猛地掀開門簾,便見裡頭賀靈城正與烏歧坐在一塊,看桌上擺設,他們像是在喝茶。

也僅僅像是在喝茶。

烏歧麵色冷淡,腿上趴著那隻黑貓,正有一搭沒一搭喵喵叫著,它叫一聲,烏歧便抬手撓一下它的?下巴,若是僅看如此,這?畫麵倒也還和諧,隻是烏歧的眼神一貫冰冷,看得人有些害怕,而他更是緊抿雙唇,從頭到尾連一句話也不說,這?模樣一點也不像是喝茶,倒像是上門來討債的。

桌子的?另一邊,賀靈城端著茶杯,可那手略微有些發?抖,顯然是受不了烏歧這過於嚇人的目光,恰好李寒山出現,賀靈城如釋重負,急匆匆同李寒山一笑,問道:“少主,您怎麼回來了?”

李寒山:“……”

這?屋內氣氛有些詭異,他到底要不要進去向賀靈城求助?

算了,還是去吧,不惹江肅生氣比較重要。

李寒山跨前一步,緊張開口說道:“賀副使,我的?劍也臭了。”

賀靈城還有些發?怔:“什麼?”

李寒山不知道要如何在短短幾句話內,同賀靈城解釋清楚方才發?生的?事,他想了想,也隻能說:“江肅不喜歡彆人不珍惜劍。”

賀靈城:“……”

“可我把我的?劍弄臭了。”李寒山有些忐忑,“他會生氣的?。”

賀靈城:“……”

怎麼回事啊?

這?少主才和那江肅認識多久?他們不就隻是普通朋友嗎?為何少主要這?麼害怕他生氣?懼內也莫過於此了吧!

他小心翼翼看護多年的純情少主,果?然被正道勾引墮落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