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肅起身,轉頭握住李寒山的胳膊,直接拽著他?朝外走去。
賀靈城沉默片刻,也隻能同明顯毒發了的謝則厲行了禮,匆匆告辭。
是他想得太多了。
就江肅這嘴和身手,怎麼可能會被謝則厲懲罰欺負呢?
江肅不去欺負其他人,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
江肅與李寒山二人再度一同結伴,返回長寧城。
途中李寒山皺著眉思索,好一會兒才開了口道:“我……我第一次看見父親那樣笑。”
江肅不由咳嗽一聲,道:“你不怪我便好。”
他?想李寒山畢竟還?算尊敬謝則厲,他?一直擔心?自己這麼針對謝則厲,會讓李寒山不高興,可他一想到謝則厲這些年故意萬般打壓李寒山,他?便忍不住心中的氣惱,簡直恨不得罵得更狠一些。
李寒山聽他如此說,倒也微微一怔,搖頭,道:“我不會怪你的。”
他?早已將江肅當成了他?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他?也知道江肅做的每一件事,幾乎都是為了他?好,他?當然不可能會和江肅生?氣,他?信任江肅,無論江肅做了什麼,他?都相信江肅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說話間,他?們已經回到了長寧城內。
方才江肅突然離開,也不曾說過?自己離開的理由,方遠洛顯然很擔心?,他?蹲在琳琅閣門外,等著江肅回來,如今遠遠看見江肅和李寒山二人,他?不由鬆了口氣,抬手招呼,道:“江兄弟,木兄弟!你們怎麼——”
他?微微一頓,睜大雙眼,目光在江肅和李寒山身上轉來轉去,猛地便將自己方才要說的話咽了回去,硬生生?拗成了另一句話。
“江兄弟。”方遠洛萬分震驚,“你怎麼穿著木兄弟的衣服。”
江肅還?不覺得方遠洛這問題奇怪,順口便答道:“我的衣服臟了,借他?的衣服穿一穿。”
李寒山聽江肅如此說,便也跟著點頭,道:“他?的衣服臟了,所以才拿了我的衣服。”
方遠洛:“……”
方遠洛皺起眉頭,仔細回想。
江肅的衣服臟了?
方才不就是濺了幾滴路九身上的血嗎?又不多,江湖兒女,這麼點血跡,怎麼能算臟?
他?甚至主動代入了自己身為丐幫的衛生觀念,隻覺得江肅平日裡穿的那一身白衣一塵不染,在人群中頗為顯眼,若是那衣服都算臟,那他的衣服簡直就該算是泥地裡泡出來的了。
方遠洛覺得,這件事,很不簡單。
他?越發覺得江肅和李寒山的關係不太簡單,若是普通朋友,兩個大男人,互相借對方的衣服穿?不肉麻嗎?
可他不敢多說,他?隻能尷尬同江肅笑了笑,道:“江兄弟,傅神醫已經幫路九簡單包紮過了,白少爺正在問話,我們一同進去看一看?”
江肅點頭。
他?跟著方遠洛,走到一間屋外,傅聞霄站在外頭,似乎對訊問這種事並無多大興趣。
他?也同方遠洛一般,方才不知江肅為何離去,正有些擔心?,老遠看見江肅和李寒山一道回來,不由鬆了口氣,道:“江少俠,下一回你莫要再這般不告而彆了。”
江肅還?沒來得及回答,傅聞霄神色已變,那麵色略有些古怪,蹙眉道:“這衣服……咳,白少爺和路九都在裡麵,路九還?不肯說出鑰匙的下落。”
江肅沒有多想,推開房門,便直接走了進去。
路九正坐在一張椅子上,身上捆了數條繩索,手上還?鎖了鏈條,層層防備,顯然是為了防止他?逃走。
而他?麵色蒼白,方才他?的手上流了不少血,也許是失血過?多,也可能是傷口太疼,他?虛弱不已,隻能勉強靠著椅子坐穩,若不是白玉生?一直在同他?說話,他?或許就要睡著了。
而白玉生?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幾乎將嘴皮子磨破,說出一身汗,這路九也不願意開口,室內生?了暖爐,實?在太熱,他?便將外袍解下搭在椅子上,轉頭繼續逼問路九。
“鑰匙究竟在哪兒?”白玉生?蹙眉問,“你為何要偷走鑰匙?”
路九隻是閉著眼一言不發。
而房門輕響,白玉生?不由回過?頭,見來人是江肅,他?鬆一口氣,還?來不及問,倒是一眼就看見了江肅換了一身衣服。
白玉生?沉默了。
他?方才就覺得江肅與李寒山有些不太對,卻萬萬沒想到,他?們兩竟然是這種關係!
隻是白玉生?畢竟處世圓滑,有些事情,他?知道自己不該開口,特彆是這種私人關係,他?絕不該有所窺探,哪怕心?中無比好奇,也隻能將那好奇壓下心?頭,隻談正事,道:“江少俠,你回來便好。”
江肅問:“他?不肯說?”
白玉生?有些無奈,請江肅走到一旁,這才低聲與江肅道:“江少俠,你可曾想過,路九不過?是一個小偷,這不勝天的鑰匙,對他似乎並無用處。”
江肅明白白玉生?的意思,便問:“你覺得他?是幫彆人偷的?”
白玉生?點頭。
“鑰匙失竊已有些時日了。”白玉生?歎了口氣,“我想這鑰匙,應當已不在他手上了。”
江肅不由回頭看了看路九,微微蹙眉,道:“能從他?口中問出那個人是誰嗎?”
“想要不勝天鑰匙的,必然是為了開啟密室。”白玉生?道,“可鑰匙有七把,尋常人絕對沒有將鑰匙集齊的能力。”
那也就是說,幕後之人不是財力雄厚,便是權力滔天,隻怕路九就算知道那人是誰,為了今後能在這江湖上活下去,他?也絕不敢提及那個人的名字。
“傅神醫是正人君子。”白玉生?忽而將話題一轉,不知為何便移到了傅聞霄身上,卻又不敢直言,隻是暗示,道,“有他?在此處,隻怕不好問出線索。”
江肅:“……”
白玉生?:“若能將傅神醫支開,白某還?能想想辦法?。”
江肅微微挑眉,覺得自己已明白了白玉生?的意思。
白玉生?想對路九用刑。
傅聞霄為人正派,又是醫者,他?不能容許這種事情出現,可他又代表著武林盟,他?的意見舉足輕重,白玉生?不能不聽。
而白玉生?隻是個生?意人,他?心?中並無黑白對錯,隻要能問出消息,得出對他?有利的結果,那過程如何,他?不介意,他?本就是個不擇手段的人,若能支開傅聞霄,他?自信能從路九口中問出答案。
可江肅隻是微微皺眉,道:“我來試試吧。”
他?也不願意對人用刑,打鬥時弄傷敵人是一回事,而為了讓敵人屈服濫用刑罰又是另一回事,他?做不到,若能好言勸說讓路九開口,他?更願意選擇這種辦法?。
白玉生?隻好歎了口氣,道:“江少俠若是想試,那便去試試吧。”
江肅走到路九麵前,開口喚:“路九。”
路九聽見了江肅的聲音,連眼皮都懶得抬,沒好氣道:“不知道,不要問了,不會說的。”
“我隻是想要你權衡利弊。”江肅說,“你替他人隱瞞,又能有什麼好處?”
“小爺我樂意。”路九罵罵咧咧睜開眼,道,“他?娘的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路九話音一頓,將目光停在了江肅的衣服上。
方才江肅那白衣太過醒目,穿起來實在好看,路九都忍不住讚歎美人風華,可他也記得很清楚,江肅方才穿的絕對是白衣。
而如今江肅身上衣服的款式和李寒山的衣服相比,實?在是像極了。
路九認識李寒山已久,李寒山的衣服永遠都是那麼一個款式,他?甚至還懷疑過?李寒山是不是有許多件一模一樣的衣服。
路九笑了。
“原來你們是這種關係。”路九笑了一聲,“想不到天下聞名的江湖第一劍客,竟然是個斷袖。”
白玉生?:“……”
傅聞霄:“……”
方遠洛:“……”
說出來了,他?竟然說出來了!
江肅一怔,不明白路九的意思。
“斷袖?”江肅很是疑惑,“你說什麼?”
“連衣服都可以一道穿。”路九忍著傷處疼痛,開口便嘲笑江肅,道,“肉麻。”
江肅:“……你什麼意思?”
路九罵:“死斷袖,丟人,不要臉。”
江肅:“我的衣服臟了,不過?是借他?的衣服一用。”
路九:“呸,沒幾個男人肉麻成你們這幅模樣,死斷袖!”
江肅:“我不喜歡男人。”
路九:“死斷袖!”
江肅:“我的心?裡隻有劍。”
路九:“死斷袖!”
江肅:“……”
江肅生?氣了:“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路九:“死斷袖!”
江肅扭過頭,一把將白玉生?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拿了起來,麵無表情對著路九的腦袋便將那外袍套了下去,這一下太過突然,路九嚇了一大跳,往後一掙,整個人帶著那椅子一下跌倒,而江肅冷冰冰看著他?,道:“你怎麼也穿彆人的衣服啊。”
路九:“你——”
江肅彎下腰,狠狠抬劍敲在路九的椅子上,打斷了路九的話。
“路九。”江肅認真道,“你臟了。”
路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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