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霄:“……”
白玉生:“……”
三人對了對眼神,覺得他?們懂了。
看吧,這樣就吃醋了,還說自己?不?是斷袖。
嘖,這江湖世道,還能不?能好了。
……
路九被李寒山拖得險些勒住脖子,嗆得咳嗽一??,卻又不?敢開口罵人,而李寒山蹲下身挑挑揀揀,從哪一大堆不?知所以?的工具道具中摸出了一塊令牌,遞給江肅,道:“每人一塊,你拿了這個,他?們就會以?為?你是路九。”
江肅伸手接過,李寒山又道:“我和你一道去。”
江肅不?由蹙眉:“可你沒有令牌。”
路九躺在地?上,聽見?江肅如此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他?要?什?麼令牌,他?拿著魔教的血影令過去,所有人都得給他?讓道。”
江肅:“……”
江肅簡直恨不?得狠狠給自己?的腦袋來上一下。
他?自己?不?覺得李寒山的身份有異,隻將李寒山當做是尋常人看待,竟然忘了方遠洛和傅聞霄等人所熟知的李寒山,還是那個在江湖上沒什?麼名氣的木一川。
偏偏路九知道李寒山的身份,先前路九未曾說出此事,可血影令是魔教內的令牌,若非魔教之內位高之人,絕對拿不?到這令牌,如今血影令三字一出,隻怕誰都要?知道李寒山是魔教的人了。
他?轉頭看向傅聞霄,本是想解釋,可傅聞霄微微閉眼,似是早有所察,他?並不?意外,而白玉生乾脆一笑,道:“我隻是個生意人。”
言下之意,是他?懶得去管什?麼正邪黑白,隻要?對他?有利的,那便就是好的,隻有方遠洛睜大雙眼,將目光在李寒山和江肅兩人之間轉來轉去,好半晌才?極為?震驚一般出??感?歎,道:“原來是這樣……江兄弟!難為?你了!令人動容!”
江肅:“……啊?”
“正邪而已,不?是問題!”方遠洛認真點頭,“真愛是可以?突破一切的!”
江肅:“……”
這說的都是什?麼啊!
李寒山果真滿麵?疑惑不?解,他?聽不?懂方遠洛的意思?,可卻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眼前幾人卻絲毫不?介意,他?不?由沉默,而後小??感?慨,道:“正道果然都是好人。”
江肅:“……”
不?是,等等。
雖然江肅很認同李寒山的這句話,可魔教少主為?什?麼會這麼想?
他?一時間有些思?緒錯亂,白玉生擔心他?二人尷尬,不?願將話題停留在此處,匆匆便往下道:“江少俠,若你要?扮作路九前往鬼市,你絕不?能將你的劍帶進去。”
鬼市內遮擋麵?容者四處都是,江肅可以?用麵?具擋住自己?的臉,以?免被人認出身份,可江湖中不?少人擅長以?武器識人,江肅的劍隻要?一擺出來,不?少人就能認出他?來。
路九並不?用劍,他?擅長軟鞭,平日纏在腰上,這玩意江肅略略知曉一些,卻不?太會用,他?若隻帶著軟鞭,進入鬼市後一旦有打鬥,他?必然要?吃虧。
白玉生已招了招手,令一旁隨從上前,他?低??與那隨從說了幾句話,而後又抬起頭,與江肅道:“今日路九被你我抓住,這消息隻怕已經外傳,而路九以?往被捕,幾乎每次都能順利逃離,此番他?若是成功逃走了,也不?是什?麼稀奇之事。”
邊上那隨從已重新捧了一個托盤回來,上頭以?綢緞蓋著一柄長劍,白玉生將那綢緞取下,轉身與江肅道:“天下第一神偷從不?失手,而這一回,他?的目標是青霄劍。”
江肅:“……”
那托盤上的,正是青霄劍。
眼前的青霄劍已被好好清理過,上頭沒有了那古怪的異味,終於是江肅心中思?慕多年的那位千年美人了,江肅不?由屏息,伸手輕輕在劍上一撫,再回首看向白玉生,目光中抑不?住驚喜,而白玉生微微一笑,對江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江肅:“如此厚禮……”
“對白家來說,這不?算什?麼厚禮,”白玉生笑道,“江少俠,白某家中無人會用劍,青霄劍在琳琅閣中,就是暴殄天物,寶劍配英雄,這劍,更適合你。”
李寒山:“……”
李寒山神色陰沉,心中莫名憋悶得有些難受。
他?想,這白玉生真不?愧是白家的人,這才?多久,他?就抓住了江肅的喜好,已經開始想討江肅開心了。
哼。
不?就是送劍嗎?他?也有一堆劍,要?是比送劍,他?才?不?會輸給白玉生呢!
可江肅顯然不?曾思?考這麼多。
他?隻是將那青霄劍拿起,按著劍鞘輕輕一拍,劍已出鞘,劍鋒寒光鋒銳,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好劍。
他?難以?壓抑住心中興奮,若不?是他?還著急趕著去鬼市,他?簡直恨不?得捧著青霄劍好好看上一晚。
老婆!漂亮老婆!彆人的漂亮老婆!
今天開始是他?的了哈哈哈哈!!!
……
鬼市雖位置詭秘,還時常更換地?方,正道中人想要?尋找鬼市,著實有些困難,而江肅身邊有李寒山,鬼市的位置,魔教中人當然很清楚。
而說來趕巧,如今的鬼市,正巧就在長寧城附近。
江肅與李寒山算了路程,兩三日內,他?們能走一個來回,而江肅著急要?去尋那把鑰匙的下落,他?們便不?曾在長寧城內多留,徑直趕往了而今鬼市所在之處。
江肅近日心情甚好,他?捧著青霄劍,越看越覺得媳婦兒?真好看,雖是在趕路,可他?的心情也極好,甚至連臉上的笑都多了。
李寒山近日心情極差,每當看見?江肅盯著青霄劍看,他?便覺得心中悶得發慌,在一想這是白玉生送給江肅的禮物,他?便更難受了。
他?這時候才?開始仔細回想,江肅送了他?無名劍,可他?卻不?曾給江肅任何?回禮,這實在是他?的過錯,他?也想看江肅這麼開心啊。
一日路途之後,他?們終於趕到鬼市所在之處,那兒?是一處再普通不?過的渡口,隻不?過渡口的河麵?上常年迷霧彌漫,四處均是蘆葦,若往蘆葦深處走,很可能會迷失方向。
常人不?過是橫穿此河,絕不?會往迷霧深處去,可他?們要?去的鬼市,卻在那迷霧之中。
渡口有船夫守候,若不?出示令牌,他?隻會將人渡往對岸,江肅要?扮成路九,隔著一段距離便已戴上了麵?具披了鬥篷,以?免被人看見?他?的臉。
前往鬼市之人大多掩飾麵?容,他?這麼打扮並不?奇怪,李寒山也同他?一般戴了麵?具,等到了渡口邊,那船夫看他?們一眼,江肅故意跛著腳走過去,佯作自己?斷了一條腿,將令牌給那船夫看過,那船夫神色已變,不?過一瞬,等看見?了江肅腰上的青霄劍,便笑嘻嘻小??與江肅道:“小九,得手了?”
江肅怕他?認出??音,便隻是點了點頭。
“我聽他?們說你被抓住了。”船夫歎了口氣,“我還有些擔心。”
他?看向李寒山,等著李寒山出示令牌。
李寒山拿出血影令,隻在船夫麵?前一晃,那船夫竟好似一瞬便認出了他?的身份,連笑意都已收攏了,畢恭畢敬同他?行禮,小心翼翼道:“少主來此,可是教主有事吩咐?”
李寒山隨口應答,卻語氣冰涼,道:“進去逛逛。”
江肅:“……”
他?實在鮮少聽見?李寒山用這種語氣說話,可他?見?這船夫反應……好像魔教少主本該就是如此一般。
那船夫不?敢怠慢,匆匆請二人上船,離開渡口便要?朝鬼市去,江肅在船上站穩,低頭看船下河水幽暗,一時竟略有些心中發慌,默默往船中走了幾步。
他?不?會遊泳,還是離這水遠一點吧。
他?方才?如此一想,那船夫便開了口,小??與李寒山道:“少主,待進了霧,便不?可再說話了。”
李寒山反問:“為?何??”
“主人在水下養了怪魚,若是聽見?大動靜,就要?出來咬人了。”船夫小??說道,“我們這麼一艘小船,受不?了幾下折騰。”
他?話音未落,江肅默默再後退一步,扶助了李寒山的手。
李寒山一怔,也壓低??音問江肅:“怎麼了?”
江肅有些尷尬:“……我不?會遊泳。”
李寒山:“……”
江肅又說:“帶鱗片的東西?……有些惡心。”
李寒山:“……”
李寒山沒想到江肅竟也有害怕的東西?。
他?想了想,這種事,他?從未從彆人口中聽說過,那麼白玉生必然不?可能知道,也就是說,在這件事上,白玉生輸給他?了。
他?心中一瞬雲開霧散,幾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他?甚至主動握住了江肅的手,說:“無妨,你輕功那麼好——”
話音未落,船至河中暗流,船身忽而一晃,江肅猛地?便握住了李寒山的手,像是被嚇了一跳,而李寒山怔愣片刻,竟忍不?住伸出手,按著江肅的腰,扶著令他?站穩了,才?壓低??音,與他?說:“你不?要?慌,這船這麼大,掉不?下去的。”
他?一顆心砰砰直跳,卻並非因為?船身晃蕩。
他?好像第一次摸到了江肅的腰。
江肅閉了眼,低??回答:“江麵?太寬,沒有落腳之處,若是真落了水,隻怕會有些危險。”
李寒山勉強穩住心神,答:“莫慌,我會遊泳。”
他?口中說著這句話,卻不?敢去看江肅的眼睛,隻能目光避閃,壓著慌亂急促的心跳,看向一旁。
而後他?便看見?了。
船夫撐著槳,卻忘了劃,隻是睜大雙眼,不?可置信一般看著他?們。
半晌,他?匆匆回過頭去,用力劃著船,口中念念有詞。
李寒山皺起眉,從他?的口形之中,勉強辨認出了船夫念念叨叨的這一句話。
“怎麼辦,我還欠了路九的錢沒換,路九……呸。”船夫微微一頓,生無可戀開始不?斷重複,“少主夫人,少主夫人,少主夫人,恭敬一點,他?竟然是少主夫人!”
李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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