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要直球(2 / 2)

可如今花時清也不在身邊,他總不能跑回去找花時清教導他該怎麼辦,他不免有些憂愁,再往下看,便見花時清說,若無法請花時清解說指導,那也該找一個身邊最靠譜的人來幫忙。

李寒山沉默了。

他身邊……有靠譜的人嗎?

聖教之內,他能交心的人並不多,普通的教眾下屬自不用說,他是絕對不會將這種事告訴他們的,他也不敢同謝則厲提起此事,樓鄢不是他教中人,他看著樓鄢便要想起謝則厲所經曆的一切,心中更添厭煩,他自然也不會去找樓鄢。

剩下的,好像也隻有烏歧和賀靈城兩個人了。

烏歧的漢話說得那麼差,李寒山覺得大家甚至無法正常交流,更不用說烏歧顯然對貓更感興趣,人他沒有鑽研,他也不喜歡看著人。

李寒山默默起身,收拾好那錦囊之中的紙條,塞入懷中,而後毫不猶豫出了門,連夜跑去找賀靈城幫忙。

賀靈城待他那麼好,又幫過他那麼多次,他相信這一次,賀靈城一定也能想出辦法!

……

如今天色已晚,賀靈城方才準備休息,便見李寒山急匆匆跑了過來,他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卻不想李寒山掏出一大堆紙條,往他手中一塞,開口便道“賀副使,我需要你幫忙。”

賀靈城“?”

賀靈城低下頭,看了看那些紙條。

「一、若他平日並不厭惡你,那直接便是一切的根本,遮遮掩掩不如直接開口,莫要去等候什麼最好時機。」

賀靈城“……”

等等,這什麼玩意?

他看少主帶著這麼厚一疊東西過來,還想著以少主一貫的行事作風,這得是什麼劍譜之類的玩意,可為什麼他看起來……這些東西這麼像是教人談戀愛的玩意?

賀靈城拿著那紙條抬頭疑惑,道“少主,你這是要做什麼?”

李寒山心神忐忑,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對賀靈城開口。

他還記得賀靈城懷疑他與江肅之間有些什麼時的反應,他擔心自己若是直說自己心悅江肅,賀靈城又要生氣,他隻能猶猶豫豫,小聲道“我……可能有心上人了。”

賀靈城“江少俠啊?”

李寒山“……”

等等,賀靈城怎麼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賀靈城挑眉道,“傻子才看不出來。”

李寒山“……我以為你會生氣。”

“少主,江少俠待你不錯,若你二人互相有意,我不會阻止。”賀靈城歎氣,道,“你也長大了。”

說到此處,他心中五味雜陳,一時倒也說不清那是難過還是欣喜。

像是看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要娶媳婦了一樣,有些失落,可這媳婦人選倒是不錯,他知道江肅對少主很好,見不得少主吃虧受難,而以江肅的性格,若他能陪在少主身邊,那這天底下,應當也就沒有人能欺負少主了。

隻是……江肅這個人,他怕是根本分不出心在兒女情長上吧。

“隻是你喜歡的人是江少俠。”賀靈城歎氣,“若此事毫無結果——”

“我不急於一時,我隻想好好陪著他。”李寒山認真道,“他也說了,這二十年內,他無心在這種事情上,我可以等。”

賀靈城“……”

不對,等等。

等什麼?等多久?!

“你要等二十年?!”賀靈城不由拔高音調,有些驚愕,“少主,你睡迷糊了?”

李寒山“……啊?”

“莫說二十年,今後一年會發生什麼,這世上都沒有人能說得準。”賀靈城憋不住心中恨鐵不成鋼的氣惱,道,“你還想等二十年?你可曾想過二十年後你與江少俠會如何?難道你還以為會與如今一樣?”

李寒山遲疑了“不與如今一樣……難道會互為仇敵?”

賀靈城“……”

賀靈城將花時清謝的那一遝厚紙拍在桌麵,再扯過李寒山到麵前,按著李寒山在椅子上坐下,認真說道“二十年,你二人可能重病,可能關係淡去,也可能正邪相對互為仇敵,說不準江少俠還會有其餘心上人——”

李寒山匆匆打斷他的話“他說過,二十年內他不會……”

“那隻是托詞。”賀靈城挑眉,“二十年那麼長,我想江少俠他自己都不能確定這二十年會發生什麼。”

李寒山“……”

“再說了,若不趁著年輕縱享年華,待二十年後人老了,你們豈不是要錯過整整二十年的相知相伴的時光?”賀靈城道,“不必二十年了,就現在吧。”

李寒山還有些猶豫“可我覺得,他對我並無他意。”

“江少俠這人,在情感之事上,一向糊塗得很。”賀靈城說,“他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你若再不推他一把,你們也許真的要這麼僵持到二十年後了。”

李寒山沉默了。

賀靈城說的話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所想,卻又完全切中了他的擔憂,仔細思索之下,他覺得賀靈城說得很有道理,他應當照著賀靈城所言,早些表明心意才對。

可是……他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讓江肅接受這一切,而又不對他心生厭惡?

他心中實在沒有想法,對他而言,這是他極不擅長的事,他隻能求助一般看向賀靈城,道“賀副使,那紙條——”

“你若紙上談兵,一條一條照著彆人所言的辦法去做,隻怕你一輩子都不能令江少俠有所反應。”賀靈城直接打斷他的話,看似也並不打算按著花時清所寫的內容來教導李寒山,反是說道,“這種事,你本該自己想辦法。”

李寒山一愣,小聲說“可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將心比心,對症下藥。”賀靈城道,“你隻需要帶著你鐘意他的心思,他喜歡什麼,你便陪他做什麼,幫他做什麼,一切自當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李寒山更是不解,道“可我以往也是這麼做的啊。”

如今他也不見得江肅反過來喜歡他,還不是隻是將他當做是好朋友,賀靈城所說的這個辦法,他覺得行不通。

“你以前是以好友的身份,陪他去做這些事的。”賀靈城恨鐵不成鋼道,“他當然隻能將你當做是好朋友了。”

李寒山“……”

“至少這紙條有些話說得不假。”賀靈城拍了拍李寒山的肩,認真道,“你直接去與他說,他要先知道你心悅他,而後才能有其他進展,明白了嗎?”

李寒山“……”

……

李寒山失眠了。

他一夜輾轉反側,在心中仔細思索著賀靈城所說的話,越想越覺得忐忑為難,賀靈城讓他主動對江肅開口,直接挑明一切,再去做其餘事,可他總擔憂自己若一開口,江肅保不齊便要厭惡他。

到了後半夜,他總算想明白了。

看看盛鶴臣和其他人,江肅難道不知道他們喜歡他嗎?可江肅也沒有敬而遠之,不說是將他們當做是普通朋友相處罷了。

那也就是說,隻要他去找江肅說清這件事,江肅應當也能同對待盛鶴臣等人一樣,照常將他當做是自己的朋友。

他的時間還長,江肅要不勝天的鑰匙,便要同他一道返回聖教,就算江肅真的生氣了,這麼長時間,又有賀靈城相助,他總能挽回江肅的心。

到第二日清晨,李寒山帶著花時清的錦囊去尋江肅,將那錦囊還給江肅後,他終於鼓起了勇氣,認真開口,道“我想了整整一夜。”

江肅點頭,問“我知道,你父親出了那種事,的確令人難以接受。”

“與那件事無關。”李寒山認真說道,“你先彆說話,你先聽我說。”

江肅便真閉了嘴,等著他往下說。

李寒山昨夜思索了千言萬語,想出了無數個表白版本,可真正麵對江肅時,他便好似一下將所有的話都忘記了。

他看著江肅的雙眼,緊張得不知所措,半晌方才乾巴巴憋出一句話,道“我……我鐘意你。”

江肅“……”

江肅笑了。

“你我都回到此處了,同花時清的約定自然早就不作數了。”江肅說道,“怎麼?你回去看了一晚上花時清寫的玩意,自己琢磨出了新花樣?”

李寒山“……啊?”

他還未從方才的緊張之中回過神來,原想著江肅不過是答應與拒絕兩種反應,卻沒有想到,竟然還能這樣?

“我不是那個意思。”李寒山本來就不善言辭,如今更是急得不知該要如何解釋自己的心意,“我是真的心悅你。”

“看來你鑽研得比我透徹。”江肅點頭,“我還得再努力一些,否則這劍術怕是下輩子都不要有長進了。”

李寒山“我是真的……”

江肅安慰他“好了好了,你說得對,我也該認真一些,不過花時清都已不在此處了,此事就暫且擱置,等同他日後有緣再見,我們再來談假扮一事吧。”

李寒山“……”

過了這麼久,李寒山才終於領悟了當初張問雪所說的那句話。

江肅,我隻恨你是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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