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眾人要散去,江肅還惦記著孟渡,想快步上前,搶著給孟渡傳個消息,卻不想李寒山忽而一扯他的胳膊,將他整個人拽到了一旁。
他刻意要避開那些目光之中仍帶著不軌之意的人,可不想他越想如此,那些人便越為注意他們兩人的動作,也許是本著他們得不到美人的心,也不能讓彆人太好過的想法,站著老遠,卻非要將目光往這邊看,鬨得李寒山心中膈應不已。
他乾脆扯著江肅轉身,想著這些人不能離開絕情穀內穀,那他就先將江肅帶回絕情穀外穀的房中再說。
他就不信這些人還能跟到穀外來!
江肅心中著急,拖著李寒山的手,匆匆道:“等等,孟渡——”
“他在此處又死不了。”李寒山心中憋氣,冷冰冰說道,“拖些時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江肅:“可是……”
他好像終於注意到了一些不對勁。
李寒山看起來很生氣。
他鮮少看見李寒山這般惱怒的模樣,而他思來想去,這前後能令李寒山生氣的事情,應當也就隻剩下那一群突然冒出來的“情敵”。
隻是那些人對李寒山根本沒有任何威脅,從江肅的角度而言,他覺得這不過是一場小鬨劇,他對那些人沒有任何興趣,可他也想過,若是有許多人追著李寒山表白,他也是會覺得不開心的。
他很理解李寒山此時的感受,甚至李寒山的這種小吃醋……還令他有些開心。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戀愛中的感覺,甚至當他看著李寒山陰沉臉色的模樣,他還有些想要逗一逗李寒山。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略有些過分,便也不敢太過胡來,隻是笑著看李寒山,道:“我們來此的目的便是孟渡,你總該讓我過去和孟渡說句話。”
“彆過去。”李寒山悶聲說道,“……我不喜歡他們。”
江肅當然知道李寒山口中所指的“他們”到底是誰,他裝不下去了,他甚至抑不住唇邊的笑意,道:“你放心,我也不喜歡他們。”
李寒山:“……”
李寒山聽了江肅的話,好像到此才覺得好了一些,悶聲點了頭,卻仍是不肯鬆開江肅的手,拽著江肅走了許久,二人已要回到絕情穀外穀了,江肅才猛地想起了另一件事。
“等等。”江肅皺眉,“孫藺呢?”
李寒山也跟著一怔,道:“他……還在內穀吧?”
他們兩都顧不上孟渡,可孫藺大概是不一樣的。
他都已經見到孟渡了,自然不可能繼續躲著不去見孟渡,江肅能夠理解他的心情,而若孫藺能溜過去同孟渡說幾句話,回來便能告訴他們孟渡被困在內穀何處,對他們來說,顯然也是一件好事情。
江肅沒有多想,昨夜一夜未眠,方才又沒什麼時間休息,他想回去好好睡一會兒,便從李寒山一同走了回去,等到了屋外,江肅同李寒山道了彆,方將房門打開,踏進屋中,正要關門,卻不料李寒山忽而伸手,一把卡住了門縫。
江肅一怔,根本來不及開口詢問,李寒山迅速閃身進入屋內,而後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砰地一聲反手將房門關上,而後學著江肅那天的動作,一把將江肅抵到了門上去。
他俯身向前,幾乎貼著江肅的臉側,低聲同江肅說道:“我不開心。”
江肅:“……”
江肅愣住了。
這事來得太過突然,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想過,李寒山竟然學得這麼快。
“我不喜歡他們那樣看著你。”李寒山低聲道,“我一想到這江湖上還有那麼多人惦念著你,我便覺得不開心。”
江肅:“你放心,我……”
李寒山委屈:“我不放心。”
江肅:“……”
他當然不可能放心。
像江肅這般麵容,江湖上窺伺他的人隻會多,不會少,甚至他想起江肅初到魔教時謝則厲對他做的事,他便止不住生氣。
他知道江肅不會遇險,也知道江肅不會對他們產生興趣,可醋意難消,越想越覺得憋悶,這種感覺……他覺得,也隻有江肅能為他排解了。
李寒山委屈看著江肅,像是在極力暗示,可他又覺得不對。
他為什麼要暗示江肅,他就不可以自己主動一些嗎?
江肅還笑吟吟看著他,見他露出如此神色,乾脆已伸出了手,要去攬住他的脖頸,還同上次一般,想要借此去親一親李寒山,可不想李寒山還要快他一步,搶在他之前吻了下去,他畢竟不同江肅一般,也不願止步於江肅那樣單純而簡單的親吻。
他想要更深入一些,也想要同江肅更為親密一些。
那感覺就像是——
隻有這樣親密的接觸,才能夠化解他心中五味雜陳的不安。
他緩緩摩挲著江肅的腰背,俯身順著江肅的脖頸親吻,江肅也並不抗拒,他對李寒山的接觸並無感想,至多是覺得脖子有些發癢,反正早在先前二人比試時,他們早就已經接觸過了無數次,他覺得自己不過是順著李寒山的動作,滿足李寒山的喜好,好安撫李寒山的心情,可是……可是這觸碰,好像漸漸便開始有些不一樣起來。
那觸碰探入衣中,他幾乎能清晰感覺到李寒山掌心的溫度,甚至是——
李寒山的指腹有一層薄繭,那是多年練劍留下的印跡,略有些粗糙,撫於肌膚之上時,便與先前的感受大不相同了,江肅下意識向前挺直了腰,像是想避開李寒山的手,可李寒山將他抵在那門上,他並無多少避閃的空間,往前也不過是同李寒山貼得更近,倒還像是他更為主動一般。
到一吻終了,不等李寒山開口,江肅急忙搶著說道:“我困了。”
李寒山:“……”
江肅:“我昨夜還未休息。”
李寒山:“……哦。”
李寒山略有些失望,方才的不悅與現今的情緒反複疊加,令他有些止不住的喪氣,江肅便稍頓片刻,又輕咳一聲,想為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道:“此處是絕情穀,還是收斂一些比較好。”
李寒山毫不猶豫反駁:“你讓我收斂,可昨夜你一點也不收斂。”
江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