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肅蹙眉思索,這天底下要滿足了然門掌門所說條件的人可不多,而若再添加上不勝天鑰匙這個線索,他能想到的,也隻剩下那麼一個人了。
江肅實在忍不住自己的白眼,他深吸一口氣,好歹穩定住了情緒,而後方看向了然門掌門,問:“他人在何處?”
了然門掌門道:“江少俠,你與他,或許並不適合相見。”
“不適合?”江肅冷笑一聲,道,“你讓那老不修滾出來見我。”
李寒山:“?”
了然門掌門:“……江少俠,你不可如此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江肅挑眉,“就憑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我罵他幾句怎麼了?!”
李寒山:“??”
“他已不是江湖中人了。”了然門掌門道,“也與從前之事再無半點瓜葛——”
江肅:“我甩你一巴掌,然後原地退出江湖,你是不是也不可以再追究我的責任了?”
了然門掌門:“呃……”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看著江肅的眼神,覺得以江肅的為人,自己若回答是,江肅很可能真的會一巴掌砸他臉上,可若回答不是,那江肅必然要繼續追著方才的問題不放,他不免有些為難,如此猶豫許久,江肅忽而與他一笑,道:“前輩,你若要堅持,倒也沒什麼關係。”
了然門掌門尷尬一笑,道:“江少俠,老夫還是先將鑰匙給你吧。”
他想,江肅來此,為的就是那把不勝天的鑰匙,等鑰匙到手,江肅自然就會離開,他也不必再如此糾結,礙於什麼故交前麵來蹚這一趟渾水,他可以重新回去閉他的關,想想就很令人高興。
江肅點頭,了然門掌門便急忙回裡屋的密室內去取鑰匙,而江肅與李寒山在外等候,李寒山忍不住問:“他說的人……到底是誰?”
江肅哼了一聲,也不壓低聲音去隱瞞自己心中的憤恨,甚至還刻意提高了音調,道:“還有誰?不就是個詐死逃走不敢直麵江湖言語的老東西嗎?”
李寒山:“……”
李寒山看江肅那副惱怒神色,終於明
白了此時江肅罵的到底是什麼人。
其實當初他與江肅早有懷疑,江湖傳聞溫青庭是刻意設下陷阱,騙魔教教主謝無到不勝天中,在與謝無同歸於儘,可他二人看了溫青庭與謝無留下的書信筆錄,這兩人感情極好,分明就是一對情愛深深的眷侶,怎麼可能會同江湖傳聞中那般拚得你死我活?
隻不過當時的一切猜測都未有實證,說到底也隻不過是他們兩人的懷疑罷了,可到了今日,聽了然門掌門說完了這些話,那這一切可就不同了。
對江肅來說,溫青庭是害得他練武誤入歧途的混蛋,一切的萬惡之源、罪魁禍首,更不必說他曾經還真情實意地崇拜敬仰過溫青庭,這信仰崩塌可比什麼都可怕,因而李寒山很能理解江肅此刻的憤怒,他隻恨自己口才不佳,否則這種時候,他怎麼也能幫江肅罵上幾句。
李寒山隻能點頭。
江肅罵:“正道前輩?他就會誤人子弟!”
李寒山點頭。
江肅冷哼一聲,開始陰陽怪氣:“我就沒見過正道有這種老色痞,魔教教主都比他正直。”
李寒山繼續點頭。
江肅:“還是個縮頭烏龜,以前怕流言蜚語,現在不敢出來見人。”
李寒山持續點頭。
可不管江肅怎麼說,四下都沒有半點動靜,那溫青庭或許是認死了不肯出來。江肅也知道,就算溫青庭出來了,他也拿溫青庭沒辦法。
譬如此刻,他知道溫青庭就在附近,可他卻察覺不到溫青庭具體在何處,溫青庭的武功應當比他要高,他的確沒什麼勝算,隻能在言語之上發泄些脾氣。
而片刻後,了然門掌門帶著鑰匙回來了。
除不勝天鑰匙外,他還帶回了兩柄劍,訕訕笑著同江肅說:“江少俠,那位故人除了鑰匙外,還給你與李少主各自留了一柄劍。”
江肅將那劍接來過來,不過入手,他便覺得這絕對是千百年難得一遇的好劍,遠比溫青庭留在止水劍派中的那柄無執劍要好上許多,哪怕在他的藏劍之中,也少有能與此劍比試的。
他很喜歡這柄劍,若不是此處沒
有東西可以給他試劍,他已要拿著劍出去練一練了,隻不過……江肅微微挑眉,知道此時此刻,他絕不該表現出對這劍的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