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靳搖頭:“我並沒有直接成為超凡種,而是置換過來了一套修行方案,借此轉了一個彎,才修行有成”
“方案?”羅南重複一遍,忽又一笑,隨即道,“我需要一些細節。”
老靳說得更細致了些:“當初,是二代首祭他主動找到了我,嗯,也不能這麼說。我很早以前就想嘗試‘真理天平’的路子,先找的拉尼爾,但他拒絕了,認定我找不到合適的置換物。但我不死,又找到二代首祭,開始他也拒絕了我,可後來,隔了有兩年,他又主動聯係……我知道,那時候他的狀態已經不太對了,可若非如此,我也沒有機會。”
羅南徑直問:“具體是哪一年。”
“86年年初。”老靳脫口而出,“但也就是那一年,二代首祭死掉了。”
這個羅南知道,死在安城之外,而且狀態糟糕,還是安東勝給了他體麵。
彆看老靳自稱“混淆”,其實腦子很清楚:“他應該是想用我來做什麼實驗的,很個人很隱秘的那種,拉尼爾應該不知道,我也是在賭博。結果很巧,他竟然死掉了,讓我占了便宜……至少我當初是那麼想。隻是置換過來的方案,並不完美,我後麵雖然用了一年多的時間,便成了超凡種,在牌組的排名也不低,可是我知道,我的情況不太好。
“當初用‘嵌板’置換的方案,應該更適合那些‘逃亡者’,那些‘改造人’,我用了總是有隱患的,當時著手修行的時候就覺得如此,時間越往後,這些問題瑕疵,就越成了心病。
“我便想:雖然二代首祭死了,可是‘真理天平’還在,這世界上終究還有十三區的‘逃亡者’,也許我還能再做一些置換,調整路線。所以,我便借口在荒野上開遍楓閣酒店,在荒野上尋覓,將目標對準那些遊民部落……當然,公正教團那邊也在經營關係,拉尼爾對我仍是不冷不熱,倒是當代公正首祭,與我有幾分交情,而且她對‘逃亡者’好像也頗感興趣。”
老靳絮絮叨叨講這些,羅南有選擇地聽取,心裡也在琢磨:
當代公正首祭,那位疑似與武皇陛下關係不淺的“蒂妮”?
唔,是阿達萊特女士。
怪不得,當初金不換出事,武皇陛下可以及時趕到,如果她與公正教團的微妙關係可以砸實的話,老靳這個人說不定早在她的監控之下,甚至再想深一層:
這老靳是她的實驗品也說不定。
還有,二代首祭應該是察覺了什麼,正如初代首祭一般,最後都是瘋瘋癲癲離世。想想他們與“真理天平”“真理之門”的緊密聯係,再想想“動態時空地圖”上,在公正教團本命星位置標注的“往生之門(現存)”字樣……想不受那邊影響都難。
現在這位公正首祭,包括拉尼爾大主祭,也未必不受侵擾。
羅南就很在意:拉尼爾大主祭最擅長的,為何是入夢法?
但願他想多了。
想得太多,徒亂心神,不過當下,羅南卻知道,自己找對了人。
這位靳師傅,確實是他驗證“時空瘢痕”,亦即“往生之門(實驗)”的最佳介質。武皇陛下把他推出來,羅南也無話可說,就按照兩人現有的有限默契去走路吧。
心裡如此轉動念頭,羅南也有意收束:“那麼當天呢,我是說變故發生的當天,你做了什麼?”
“我?”老靳在回憶,神思飄忽,“我在春城,和老邱聊天,問周邊一些沒有‘回城’的遊民部落的情況,對這些部落,老邱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在春城外圍發展得還算可以,隔幾年就有一番麵貌,我需要更新信息,找尋線索,就去了城裡的遊民交易所……嗯,溶洞裡那個。”
u洞市場。
羅南立刻明白是哪個,但沒有接話,任由老靳回憶並陳述。
不過在老靳陳述之時,他們經過的這條長長的向下的甬道,不知何時,已經變化成了溶洞底部那條幽暗河道,他們兩個人也坐在代步的小艇中,在水流聲裡緩緩前行。
這都是老靳的記憶信息具現出來的結果。
如今他已經不比當年,狀態糟糕,且又受到真幻虛實不分症狀的困擾,對此根本沒有抵抗力。
果然,老靳絲毫沒有察覺,繼續道:“在那裡我收集了一些部落情報,然後……見到一個人,氣機奇特,與那些‘逃亡者’相似又不同,引起我的注意。”
說話間,逼仄的溶洞河道又一次演化,變成了u洞市場內部的布局。
老靳對那邊的記憶勉強還算清晰,大約還原出市場內一處偏僻所在,一個市場中常見的全身鬥篷覆蓋的人影,從一側店麵中出來。
羅南看不出彆的,就往店麵處看了眼,依稀確認那應是一處與機械零件相關的鋪麵,麵積倒不小,透過展窗可以到看到內部一輛造型狂野的越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