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能咧咧嘴角:“我儘力。”
唐立就笑:“你繼續,我下去瞧瞧那幫子不省心的慫貨。”
柳學誌愣了下,才想起來那幫“內訌”的治安和聯防隊員。
唐立一邊開車門,一邊嘟噥:“嗯,那家夥來得倒也巧,連爆三回,省了很多口舌。我們可以去問問那些生事的家夥,究竟是如何與襲擊者聯絡、設伏的。”
這是真不讓人好死啊。
可這時候,柳學誌管那幫人死活!
他心裡頭塞滿了疑惑:怎麼,唐立真放手讓他乾?
難道唐立不清楚,襲擊者“死”“活”“逃”三種可能及其對應的差異性,會帶來多麼大的風波嗎?
還是說,郭議員發過來的信息,其實已經是他與唐立商定的結果?
那又何必多此一舉?
唐立的態度究竟是怎樣的?他究竟想把事態控製……或激化到什麼程度?
還是說,也祭出“含糊”大法?那就沒必要把自家“舉主”和“姐夫”都得罪了啊?
除非,此“含糊”非彼“含糊”,這位局長大人擁有比郭議員更強大的自信,自信能夠把控住這難以收場的混亂局麵,從中謀取更大的利益!
可要把握這種局麵,談何容易!
恍恍惚惚之中,柳學誌忽然又冒出一個想法:
造成這種混亂局麵的、疑似湯宇上校派出的襲擊者,怕不是失了智?
怎麼就能如此巧合地出現在這裡?配合得如此……到位?總不會是湯宇上校與這邊唱雙簧吧?1
柳學誌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看唐立開門出去的背影,他越想越糊塗,越想越忌憚,不自覺畏懼與惶惑滋生——共事這幾年,竟然一直沒摸透這人的真實脾氣和手段。
對方心思深沉也就罷了,至於麼?
除非,他所圖甚大……背後的靠山也超乎尋常。
那麼,這般肆無忌憚攪亂的局麵,即將到來的反噬,未必就能拿他怎樣。
柳學誌心緒翻湧,呆呆地看關上的車門,完全忘記了手裡的指揮話機。
當然,這已經不是重點。
城區剛剛入住不久的酒店裡,蔣克接到了來自內線的電話,當場就懵掉:
帕瓦是失心瘋了?他為什麼要在那種時候、那種地方出手?1
三枚榴彈出去,性質全變了,他不知道嗎?
蔣克恍惚了兩秒,本能詢問:“現在情況怎麼樣?”
“在逃,至少目前逃出去了。”電話那頭,“內線”的語氣也十分複雜,“我這是冒著風險給你打的電話,接下來咱們就不聯係了。我的聲音他也聽到過,希望咱們運氣不錯,他能一直逃下去……”
“內線”幾乎要掛斷電話了,可到最後,又補充了兩句:“這事兒本來和我沒關係,但我要說,抓緊時間收場吧,收場!不管是死是活,有個定論,嗯,就是這樣。”
通話結束,蔣克憑借多年訓練,本能地銷毀通訊器材等一切痕跡,腦子裡麵卻被一個念頭塞滿:
收場?怎麼收場?
是啊,現在根本沒法收場。至少不是他這個層次的人能夠決定的。
不再猶豫,蔣克準備與湯宇上校聯係,但這個電話還沒打出去,屏幕上就先一步顯示出了那位的名字。
蔣克頭皮發緊,第一時間接通:“上校……”
出乎意料,對麵並沒有特彆明顯的情緒起伏:“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留在那裡,等後續人員到達,一塊兒把那個失了智的蠢貨有關手尾處理乾淨。”1
“啊,是!”
上頭既然有了安排,蔣克的腦子倒是漸漸活泛起來,其實他很想問:都已經被圍追堵截了,怎麼處理?
他沒敢問,湯宇上校也沒說,顯然這種事情是由“後續人員”來辦的。
“還有,你收集一下那個唐立的信息。不要表麵上那些,往深裡去挖……至少要讓老子明白,這麼個無法無天的‘小糖舅’,特麼是什麼鍋裡炒出來的!”1
“是!”
“嗯,如果有機會……”
話說半截,那邊忽然沉吟不語。
蔣克沒敢追問,靜靜等待。
幾秒鐘後,那邊還是接上了:“你就專心處置那個失智蠢貨,唐立的事,你不用管了。”
明明是放棄的表示,可蔣克分明聽到了那邊切齒的聲響。5
他心頭一凜,慌亂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