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吧,隔壁那兩個一道兒,咱們去樓下等。”
軍官命令一下,又有士兵上前,掏出了價值不菲的電磁鐐銬,這是專門針對改造者的,顯然是有備而來。
朗金眯起眼睛,這次他毫不客氣地將那個士兵推開,霎時間身上聚焦的光點又多了好幾個。這回朗金麵不改色:“客隨主便,配合可以,但你們彆玩這一套。”
像他這樣進行了深度改造的強者,在任何一個行政區都能夠得到相應的尊重。在暴力機器麵前,保持克製,是聰明之舉,也是能做到的最大讓步;可讓他束手就擒,任人擺布,絕不可能!
至少憑當前這些大兵,憑這些動手之前還要先跟蹤監視的色厲內荏之人,無論如何不行!這個世道,這個屋子裡所有的持槍者,都隻不過是權力和暴力的符號,都是可以隨便犧牲抹除的渣滓,那時候連條狗都不會多叫兩聲。
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係於這等人之手,就太悲哀了。
而且,如果他估計的不錯,這些人針對的也不是他們這三個添頭。
始終隱藏在大兵身後的軍官笑了起來:“康執政那邊的,果然心裡頭都是彎彎繞繞。行吧,就地看管,把隔壁兩個人也轉移到這裡來……鐵澤少尉。”
“有!”那個給了朗金一槍托,又當先衝入臥室的家夥大聲回應。
“你帶一隊人,負責看管,要是跑一個,唯你是問。”
這位大號軍服也遮不住贅肉的壯年大兵昂起下巴:“是,陶少校。”
朗金隱約看到,這樣指名道姓的招呼,似乎惹來了他的上官冷冷一瞥。
隨即,朗金視線也掃過那個鐵澤少尉,眉頭皺得更緊:這家夥看上去就是一條隨時會被拋棄的野狗,太適合出“意外”了。
“等一下陶少校……”朗金想要叫住能管事兒的。
然而發號施令的少校軍官根本沒有搭理,由始至終他的臉麵總是隱藏在周圍那些彪悍大兵的身體後麵,甚至都沒有進門,此時隻是一個側身,就從朗金的視線中消失了。
朗金瞬間提高了嗓門:“陶少校!”
這一嗓子恨不能讓上下兩個樓層都聽見,從未有過的激烈態度,惹得光線瞄準器紅點幾乎要刺穿他眼底,饒是如此,陶少校仍然沒有任何回應。
隻有那個鐵澤少尉呼呼喝喝:“閉嘴,再嚷嚷,老子把槍捅你嘴巴裡麵,看你平時練不練得到……把那兩個人帶進來。”1
朗金暗罵了一聲,越發覺得那個陶少校存心不良。雖然是帶隊過來,主持大局,卻有意無意降低自身的存在感,著實讓人心慌。
心思電轉間,外麵走廊裡忽然傳過來一個聲音:
“陶少校……當兵的姓陶,可不怎麼吉利呀。你爸媽沒有好好給你規劃一下?”1
空氣分明是窒了一下,然後才響起其他人憤怒又慌亂的呼喝聲。
但這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門口那些大兵波開浪裂,剛剛閃身離開的那個麵目身形都不清晰的陶少校,此時舉起雙手,倒退著走進來。
之前聚焦在朗金身上的光線瞄準器的光點,紛紛挪開,再聚到跟隨著陶少校走進來的、隻穿著浴袍的唐立身上,然而後者笑吟吟的毫不在意,手裡拿著一把不知從來順來的手槍,槍管就捅進了陶少校的嘴巴裡,頂著他往後退。3
經過那位鐵澤少尉的時候,還對他點點頭:“你的建議不錯,不過我看你的上官,平常是沒有練過的。”
陶少校肢體動作勉強還算鎮定,腳下步伐不亂,隻是什麼話都給槍管堵在喉嚨裡,任由唐立發揮。
唐立的視線掃過朗金這邊,展顏一笑:“這兩天討論伍副官……嗯,伍執政,你都沒怎麼吭聲,我再考考你:這位現任執政,之前給誰當副官來的?”1
朗金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一記,卻是毫不遲疑地回應:“十二大區,初代的陶洋大執政官。”
“是這個‘陶’嗎?”
唐立的槍管往前捅了捅,陶少校的腦袋也紮紮實實的向後挫了兩下,屋裡的都擔心,這會把脊椎給折斷掉。
陶少校肯定是沒法回答的,於是唐立又問身邊的幾個大兵:“這個‘陶’是那個‘陶’嗎?”
那位剛剛被陶少校委以重任的鐵澤少尉咆哮了起來:“你敢對陶少校無禮!他是伍執政的乾兒子,伍執政不會放過你的!”6
唐立就笑:“看,之前還說沒門路,‘門路’這不就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