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們,高能事務管理中心辦案。有人指證‘鋼玉號’遊艇上,藏有來自東七二五區的非法改造人員和未注冊強化者罪犯,讓他們立刻停船接受檢查。”
唐立磕絆都不打一下,便找好了理由,扭頭又對朗金道:“這個同時給大區中心發一份兒。”
如此說法,和陶琚之前持槍入室的理由差不多,都夠爛的。
朗金眼皮亂跳,儘力勸阻:“唐局,我們沒有這個區域的執法權限。”
“很簡單,逃犯劫持遊艇上乘客,並向我們開火、衝撞。我們需要立刻行動拯救……嗯,避險是不是好聽點兒?”
誰特麼追到大海上來避險啊!
還有,“開火”“衝撞”又是什麼鬼?
看到朗金的表情,唐立也覺得有點兒過分,乾脆搖頭:“總之,事出從權,保命為先,至於能救下來幾個人,那另說。”
朗金近乎呻吟地詢問:“他們如果向大區中心求證……”
唐立大笑起來:“我們求援都沒反應,他們求證就有回音,鄒明總監就該好好清理一下中心的蛀蟲了。”
王培烈漸漸又管不住他那張嘴:“那現在最重要的問題來了,之前陶少校闖咱們屋,對上四個人,還有幾十杆槍呢;現在這艘遊艇,能開起來也要有四五十號人,再加乘客、安保,百來人是有的,咱們這幾個人上去,還沒什麼武器,就算理由都成立,最後怕不是在骨灰盒上擺一枚榮譽勳章……”
“不會的。”唐立非常自信,“今天八慫運氣這麼好,絕不會的。”
“……”
又是這樣!
又是這樣毫無道理、毫無邏輯、毫無誠意的“理由”。
就在這一刻,朗金徹底放棄了將唐立作為一個正常人來理解的嘗試。
可是,他們正在一條船上,要跳船嗎?
似乎……未知的黑沉的大海,瘋批的不可捉摸的意誌,要比前方燈火輝煌的遊艇更恐怖。
此時王培烈接入了通信頻道,按照唐立的話,如實轉述。
對麵顯然是對這個回應高度不滿,在那邊咆哮:“馬上錯開方向,保持距離,你特麼找死,彆蹭人家身上!”
顯然,這樣的咆哮毫無意義,小艇繼續高速行駛,繞向“鋼玉號”後方。
船上有燈光打下來,聚焦小艇,無線電頻道裡繼續咆哮:“你們這是海盜行為……”
“賊喊捉賊。”唐立親自出馬,隔空硬懟回去,“馬上停船,接受檢查。船上非法人員,立刻繳械,束手就擒,我們可以給予寬大處理。”
“怎麼搞的!”那邊好像換了一個人,語氣要沉靜一些,但上來就指名道姓,“陶琚你搞什麼鬼,發什麼瘋!”
那聲音,依稀是伍嗣恭……的管家,巴姆比。
唐立沒有回應,隻看向一側的陶琚,輕笑一聲。
在他旁邊,陶琚也是一字不說,隻是唇角沉沉下抿,眼睛赤紅。
但他沒有得到太多醞釀情緒的機會,下一秒,便讓唐立強行拎著,在高速行駛的小艇上站起來,迎上撲麵而來的海風,迎上漂浮碼頭那端閃爍的燈火,也迎上那直通向遊艇深處的輝煌光路。
耳畔則是唐立興奮的呼喊:
“去NM的,來迎接吧,你們舊日的主人!”
幾秒鐘後,小艇衝鋒舟一般撞上了“鋼玉號”後麵的飄浮碼頭,艇身翹起,直接碾了上去,然後快速擺動、刹停。
強大的動能轉化為要命的慣性力,陶琚像是慘叫,又像是嘶吼,整個人向前栽,又騰雲駕霧般飛起,撞上了前方剛衝下來的安保人員,砸倒了一堆。
兩邊都撞得七葷八素,頭暈目眩。
可是陶琚不需要清醒,他痛苦但又亢奮,即便仍未能清晰視物,還是揪著身下的安保人員,一拳又一拳地轟上去,嘴裡還嚷嚷著他摔出去之前,耳畔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當然,他下意識改動了內容:
“迎接我吧,你們舊日的主子,真正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