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慘叫掙紮,同樣也在放送著巨量的負麵靈波,對那些並未受傷,卻被恐懼慌亂情緒主宰的受困人員,進行輻射影響,使之也向“蛇巢”傳化。
“蛇巢越密集,公正教團主祭越能充分發揮能力,受到的距離限製也就越小。根據以往的情報,要想讓巴澤這種‘人形兵器’全功率開動,周圍三具蛇巢是標配,若要再加上其他‘祭騎士’,起碼要翻倍吧……說起來,你們把那個富二代拎過來,是非常正確的選擇,羅老板的‘格式塔’,也非常給力。”
竹竿指的是重新陷入昏迷的黃秉振,此時他身上也被羅南加持了“格式塔”,壓住了蛇巢作用。
羅南受到誇獎,卻沒什麼喜悅之意。監控畫麵上折磨神經的殘酷場麵,薛雷看了受不了,他也一樣。而且,此類情景再度觸發了他之前的糟糕感覺,讓他從裡到外都不得勁。
偏在此時,紅狐又在那裡吐槽:“敢情現在戲碼又換了,換成驚天大營救?我說,幼稚病還能傳染嗎?這邊的熊孩子有一個就夠了!”
羅南感覺正糟糕,莫名又躺槍,心裡更煩,正吸氣按捺,手指卻是微痛,原來手上不自覺用勁,終於還是把鉛筆筆尖拗斷,尖鋒紮進指腹。
也在此時,章瑩瑩在加密頻道裡放話了:“喂喂,狐狸,你吱吱歪歪也夠了啊!公正教團不至於把你嚇到這份兒上。”
本來都在一個立場上,誰想著章瑩瑩說反水就反水,還有竹竿也是!紅狐本就滿心不爽,如今惱怒之下,更是口無遮攔:
“對不住,我還真不是被公正教團嚇到的,我是被豬隊友嚇到的。公正教團行事肆無忌憚,人家怎麼也是‘三大’之一,辦得出、接得下,任誰也無奈我何;可熊孩子就不一樣了,最起碼的戰場選擇常識都不懂,就想玩大場麵,什麼人麵蛛、柴爾德、環蛇之言,節奏帶得飛起,你們陪他玩炸藥不怕滿臉花,我還怕崩著屎呢!瞧瞧這些無辜市民吧,不就是被崩到的?”
章瑩瑩勃然大怒:“狐狸,你彆太過分!”
紅狐的話實在太誅心,有那麼一瞬間,羅南確實是忘了呼吸的,他隻是本能地拔掉指腹上的筆尖,任其墜入地上淺淺的水層裡。
精微細膩的感知,莫名就鎖定了這個微小物件墜下的全過程。包括它翻轉、入水以及湧起的微小波紋。
羅南用這種方式分了下心神,享受了刹那的寧靜,可等到他注意力回轉的時候,胸口那份躁鬱滾燙的熱量,卻讓他越發地難以忍受。
他想順著這份燒灼的情緒,去大聲辯駁,指斥紅狐偏執無理的態度,可最終,他一個字也沒說,隻將垂眉斂目,將原本謹慎限製在身外十米範圍內的精神感應範圍,一層層向外放開。
十米、二十米、五十米……很快,他的感應範圍就超過了貓眼,持續向外圍擴張。
隨著感應範圍急劇擴大,外界灌入的信息流亦呈幾何級數增長。這些信息反饋回來,可不是像單純“靈魂構形”那樣,可以實現能量信息的便利轉化;它們必須要按照人體神經係統的功能機製,通過特定神經遞質等各種刺激形式,依序傳導,層層遞進,才能最終融會到大腦中樞,組合成完整齊備的全域感知圖景。在這一過程中,身體結構必然要接受絕大考驗。
幾個呼吸的功夫,霜河實境A區環境的種種細節信息,就如同漲潮的海水,向羅南迎麵衝來,轟然有聲。